金华国,皇都。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繁华的市井喧嚣被巍峨的宫墙与王府高门隔绝在外。摄政王府门前,两尊威严的石狮在渐浓的夜色中沉默矗立,朱漆大门紧闭,只有檐下悬挂的气死风灯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昏黄的光晕。
晚清清、邪凌羽、阿玉、青黛四人刚从尚园村归来,身形甫一在王府门前空地上凝实,便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邪异冷香与浩瀚空间波动的气息,静静地萦绕在门前。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他们,负手立于石阶之上。
他一身玄紫色暗纹锦袍,袖口与衣摆以银线绣着繁复诡异的镜面与星轨图案,在灯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一头如瀑的紫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随着夜风微微拂动。脸上覆盖着那副标志性的、遮住了上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与那双在夜色中泛着深邃、神秘、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紫色眼眸。
是镜封爵。
他竟比他们还先一步回到了皇都!而且似乎已在此等候多时。
晚清清星眸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放松与暖意。尚园村一行,虽探得关键线索,但那预言壁画的震撼、星钥碎片分散五极的压力、以及蓉素素隔着无尽虚空的恶意干扰,都让她心神略有疲惫。此刻见到他,仿佛漂泊的船儿看见了港湾。
“阿爵……”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脚步不自觉地快了几分,朝着那抹紫色身影走去。
听到她的声音,镜封爵缓缓转过身来。
银色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但那双紫色的眼眸却在触及晚清清的瞬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了层层叠叠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与专注。他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她,向她走来。
晚清清在他面前站定,仰起脸看着他。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了冷月幽昙与一丝危险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莫名地心安。她喜欢,甚至有些贪恋他身上这股独一无二的味道。
镜封爵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极其自然地将走到近前的晚清清轻轻却又不容置疑地揽入了怀中。
手臂缓缓收紧,力道恰到好处地既能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怀抱的坚实与热度,又不至于让她感到不适。
他微微低头,下颌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发顶,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清清……”他的声音透过胸膛传来,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沙哑与失而复得般的满足,“我的水镜占卜告诉我,此行必有收获,却也波折暗藏。你没事就好。”
晚清清任由他抱着,脸颊贴在他微凉的锦袍上,听着他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多日奔波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些许。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邪凌羽站在一旁,金眸扫过相拥的两人,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恢复平静,并未多言。
阿玉和青黛则早已习惯,默契地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
片刻温存,镜封爵才稍稍松开手臂,但依旧揽着她的腰,紫色眼眸深深望入她的星眸,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方才,为夫以水镜之术再次推演了金华皇都这块碎片的状况,以及净化的关键。”
他顿了顿,紫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碎片确实已被蓉素素的力量深度污染,邪怨之气深入其髓。寻常净化之法绝难奏效,甚至可能引发邪力反噬,或打草惊蛇。”
晚清清星眸一凝:“所以?”
镜封爵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而自信的弧度,指尖若有似无地抚过她脸颊旁的一缕发丝:“但为夫的‘紫月幽昙’本源,兼具至阴至邪与至净之性,尤其对于这种以诅咒、怨念为根基的污染,有着天然的克制与净化之能。”
他微微低头,靠近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灼热的气息与绝对的自信:“净化这块碎片,为夫有七成把握。但需等到明日午时三刻,天地阳气最盛、亦是为夫‘紫月’之力与阳和之气交汇达到某种微妙平衡之时,方是最佳时机,可将净化之力催发至极致,且最大限度避免邪力残留或气息外泄。”
“午时三刻……”晚清清心中飞快推演,星眸中金芒流转,点了点头,“阳气鼎盛,阴阳交汇,确是涤荡邪祟、重塑本源的良机。凌羽,”她转头看向邪凌羽,“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不受任何干扰的地方进行净化仪式,且不能引起皇都内任何可疑势力的警觉。”
邪凌羽金眸中寒光一闪,立刻领会:“王妃放心!本王立刻去办!皇城西郊三十里,有一处皇家禁苑‘栖凰台’,乃前朝观星祭天之所,地下有龙脉分支经过,阳气充沛,且四周地势开阔,易于布防,更设有禁制,可隔绝内外气息与窥探。本王即刻传令,调遣血煞卫与皇室暗影最精锐的力量,将栖凰台里三层外三层围成铁桶!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更不会让皇兄和朝中那些老顽固察觉半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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