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驿站的牛车就裹着桂花香往黑风谷去——粮铺掌柜缩在车辕上,手里攥着暖蝶刀,指节被暖光烘得发红,小煞瞳狸蹲在他脚边,尾巴扫着车板上的霜,扫出细碎的“热”字。
楚风坐在车中央擦碎星刀,九颗银星在晨雾里泛着软光,沈青冥把新铸的十把暖刀码在草垛里,每把刀的刀鞘上都系着一块烤热的饼——饼香混着刀身的暖光,把牛车里的寒气熏得发甜。
“黑风谷在山坳里,”粮铺掌柜的声音还发颤,“寨主在谷口设了铁刺网,网下埋着冰蟾毒的竹签——往年冬天,有百姓误闯进去,手脚都冻成了冰疙瘩。”
晚晚从怀里摸出一小罐蝶涎,用指尖沾了点抹在牛车的木轮上:“暖蝶刀的蝶涎能化冰,也能解一点寒毒,等会儿轮子碾过竹签,不会沾毒。”
影刀把木刀插在腰后,手里攥着老掌柜塞的热饼:“张校尉带着二十个兄弟在谷外等着,他说暖刀能暖伤口,也能暖铁刺——等我们进去,他就带着人拆网。”
牛车刚拐进谷口,风就突然变了——不是边境的黄沙风,是裹着冰碴的黑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肉。粮铺掌柜突然指着路边的枯草:“那就是铁刺网……被黑风盖着,看着像草。”
楚风跳下车,碎星刀往地上一拄,银星的暖光顺着刀身漫进土里——枯草下的铁刺突然“咔哒”响了一声,裹着冰碴的尖刺慢慢软了下来,变成了带着暖意的铁条。
“暖刀的光,能暖铁。”沈青冥从草垛里抽出一把暖冥刀,递给躲在树后的一个穿破棉衣的孩子,“拿着,暖手。”
孩子的手冻得像红萝卜,接过暖刀时突然“哇”地哭了:“我娘说,刀都是冷的……这刀怎么是热的?”
“因为这是给你暖家的刀。”晚晚把一块热饼塞到孩子手里,“吃了饼,再拿这刀给你娘暖手。”
谷里的木屋突然亮起了灯,二十多个黑影从门后钻出来,手里的斧头泛着冷光——为首的壮汉胸口绣着黑风的纹路,是黑风寨的二当家。
“粮耗子,你敢带外人来坏寨主的事?”二当家的斧头劈向粮铺掌柜,楚风用碎星刀一挡,暖光撞在斧头上,斧头瞬间烫得发蓝。
“你们抢百姓的棉衣,冻孩子的手,”楚风把暖光裹在刀身上,“就没想过,自己也会冷?”
二当家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斧头“当啷”掉在地上:“寨主说,只有抢来的东西才暖……我们在谷里冻了三年,没见过热饼,也没见过暖刀。”
影刀突然把木刀扔给一个举着柴刀的汉子:“你用这刀劈柴,比柴刀暖——劈完柴,就能给你家娃烤热饼。”
汉子握着木刀,暖光顺着刀身钻进他冻裂的手掌,他突然蹲在地上哭了:“我娃的脚冻得流脓,我抢粮是想换点药膏……我不知道刀能暖手。”
沈青冥把草垛里的暖刀全抱出来,分给围过来的黑影:“这些刀是给你们暖家的——暖了家,就不用抢了。”
谷深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是寨主的密室门开了——一个穿狐裘的胖子举着冰蟾杖走出来,杖头的冰蟾吐着蓝雾:“一群废物!暖刀能暖你们,能暖我的冰蟾杖吗?”
楚风把碎星刀往空中一抛,银星的暖光和暖蝶刀、暖冥刀的光缠在一起,变成了一道裹着桂花香的光带——光带撞在冰蟾杖上,冰蟾突然“吱”地叫了一声,蓝雾变成了带着热饼香的水汽。
“不可能!”寨主往后退了两步,狐裘上的毛突然被暖光烘得发卷,“我的冰蟾杖能冻住整条河,怎么会怕暖刀?”
粮铺掌柜突然举着暖蝶刀走到寨主面前:“你把抢来的棉衣藏在密室里,把药膏锁在箱子里,你自己穿着狐裘,却让我们的娃冻手——你的心比冰蟾还冷,暖刀能暖冰,更能暖心。”
张校尉带着兄弟冲进来时,谷里的黑影已经拿着暖刀在拆铁刺网了——有的用暖刀烤热饼,有的用暖刀给孩子暖手,有的用暖刀化掉地上的冰碴。
寨主蹲在地上,看着手里的暖刀——刀身的暖光裹着他冻裂的指尖,他突然捂着脸哭了:“我小时候,我娘也给我烤过热饼……后来谷里冻了雪,我就忘了热饼是什么味了。”
晚晚把一块热饼塞到寨主手里:“现在记起来也不晚——用暖刀暖饼,饼会更甜。”
太阳升起来时,黑风谷里飘满了桂花香和热饼香——孩子们举着暖刀追着小煞瞳狸跑,汉子们用暖刀劈柴生火,老人们坐在石墩上,用暖刀暖着冻了三年的膝盖。
楚风站在谷口,看着暖光把黑风谷的冰碴裹成了金色——沈青冥在铸新的暖刀,影刀在教孩子们用木刀画“暖”字,晚晚在给百姓涂蝶涎,张校尉把抢来的棉衣分给大家,粮铺掌柜抱着儿子,用暖刀给儿子暖脚。
“楚将军,”寨主捧着一碗热姜茶走过来,“我把密室里的药膏都拿出来了,还在谷里种了桂树——明年春天,桂花香会比驿站的还浓。”
楚风接过姜茶,暖光从碗沿漫到他的指尖:“暖刀不是用来守的,也不是用来抢的,是用来种的——种在谷里,种在草原,种在所有冷的地方。”
牛车往驿站回时,谷里的暖光跟着车辙晃——小煞瞳狸用尾巴把车板上的霜扫成了“家”字,和之前的“暖”“守”“热”挨在一起,成了“暖守热家”。
老掌柜在驿站门口等着,灶里的热饼已经烤好了,桂花香从灶房飘出来,裹着黑风谷的暖光,把整个边境都烘成了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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