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昏迷中的修士猛地发出一声痛哼,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但脸上那层青黑色的死气,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伤口边缘的侵蚀停止了,“滋滋”的黑烟也消失不见,虽然伤口依旧狰狞可怖,但至少不再有邪毒继续破坏!
混沌灵树幼苗在吞噬了那股邪毒后,枝叶似乎更加舒展了一些,流转的光华也明亮了一分,甚至有一片叶子边缘,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那邪毒同源的青黑色光泽,随即又被七彩光华覆盖。
有效!真的有效!
李飞羽心中狂喜!他不敢怠慢,立刻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里衣下摆,小心地为修士包扎那恐怖的伤口,尽量止住还在缓慢渗出的鲜血。他又取出仅剩的、那个枯叶包裹中最后一个水囊(七彩骷髅的“送食”并未因地震而中断),小心翼翼地撬开修士干裂的嘴唇,将清凉微甜的液体一点点灌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已是满头大汗。他不敢移动修士,怕牵动伤口。只能守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殇骨之隅的黄昏短暂而昏暗。就在天光即将彻底隐没之时,那修士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痛苦和迷茫的眼睛。但当他的目光聚焦,看清蹲在身旁、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紧张的李土狗时,眼中的迷茫瞬间被惊愕和极度的警惕所取代!
“你…是谁?!” 他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锣,带着浓重的戒备,下意识地想挣扎起身,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势,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别动!” 李飞羽连忙按住他未受伤的肩膀,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你的伤很重!是我…我救了你。”
修士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自己被包扎好的胸口,又落在李土狗那张虽然脏污却眼神清亮、带着少年人稚气的脸上,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但惊愕和一丝难以置信却明显加深了。
“你…救了我?” 他艰难地重复,声音里充满了怀疑。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昏迷前遭受的重创和那可怕的邪毒侵蚀,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寒和绝望…怎么可能被一个衣衫褴褛、看起来如同荒野流民般的少年救下?
“是…是我。” 李飞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指了指旁边那个空了的枯叶水囊,“给你喝了点水…你的伤口…好像中了毒,我…我帮你弄掉了。”
“弄掉了?” 修士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强忍着剧痛,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虽然包扎着,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如同附骨之蛆、不断吞噬他生机的阴寒邪毒…竟然真的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撕裂血肉的剧痛!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李飞羽:“那毒…连筑基修士的真元都能侵蚀!你怎么可能弄掉?!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下意识地想去抓身边的断剑,却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我叫李土狗。” 李飞羽被他凌厉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报出了自己的小名,虽然李老头给他起名李飞羽,可是平日里还是喜欢叫他土狗子,不过李飞羽随即又觉得这名字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下显得格外粗鄙,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我就是…住在这里的…收尸的。”
“收尸的?” 修士一愣,眼中的锐利被巨大的荒谬感取代。他再次仔细打量李飞羽。破旧不堪的粗布衣服,沾满泥污和骨粉,身体虽然看起来比普通少年强壮些,但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完全就是个凡人!一个凡人收尸工,能祛除连他都束手无策的阴煞邪毒?这简直比旱魃复活还荒谬!
但胸口的轻松感和消失的邪毒又是实实在在的。而且…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坠入这片被旱魃之力彻底摧毁、应该早已化为绝地的殇骨之隅深处…这个少年,是如何活下来的?还救了他?
无数的疑问在他脑中盘旋,让他头痛欲裂。伤势带来的虚弱感和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咳…咳…” 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带着血丝的浓痰,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气息也微弱下去。
“你…你没事吧?” 李飞羽看到他痛苦的样子,顾不上对方眼中的怀疑,连忙又凑近些,脸上是真切的担忧。
修士喘息着,艰难地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暂时死不了。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凝聚最后一点力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眼中的锐利和戒备被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取代。
“小兄弟…” 他的声音更加嘶哑虚弱,“不管你是如何做到的…王某…王静川,谢过救命之恩。” 他挣扎着想抬手抱拳,却再次牵动伤势,疼得嘴角抽搐。
“王…王仙师?” 李飞羽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未和修士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更别说被对方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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