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初秋总带着猝不及防的凉意,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陆家庄园的花园里已凝结起细碎的露珠。苏晚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屏幕上跳动的 “影子” 二字让她瞬间清醒,指尖划过接听键时,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般若姐,欧洲那边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焦灼,“我们冻结资金后,对方公司不仅拒绝赔偿,还联合当地媒体发布不实声明,说我们恶意终止合作,现在好几家合作方都在质疑我们的信誉,部分项目已经暂停对接。”
苏晚披衣坐起身,丝质睡裙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走到落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清冷的空气涌入,让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把对方发布的声明原文、涉及的合作方名单,还有我们手里的证据链都整理好,十分钟后发我加密邮箱。另外,联系瑞士的律师团队,准备发起跨国诉讼,重点突出对方财务造假和违约在先的事实。”
“可是姐,” 影子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对方背后好像有林氏集团的影子,昨晚林浩宇去了欧洲分部,和对方高管见过面。”
林浩宇?苏晚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果然,那个男人被挫败后,转头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报复。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沉稳:“不管背后是谁,按原计划行事。告诉律师,我要的不是和解,是让他们付出代价。”
挂了电话,苏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父亲的手术费虽然解决了,但欧洲项目的危机、苏氏集团的烂摊子,再加上林浩宇的步步紧逼,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在中央。她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眼底淡淡的青黑,指尖抚过自己的脸颊 —— 这张酷似林薇薇的脸,是她的保护伞,也是她的枷锁。
换好一身烟灰色职业套装,苏晚下楼时,餐厅里已经弥漫着咖啡的香气。陆靳深坐在主位上,面前摊着一份财经报纸,阳光透过他微蹙的眉峰,在报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光影。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定西装,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周身的冷冽气场比平时更甚。
“早。” 苏晚轻声打招呼,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陆靳深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三秒,像是在审视什么,随即又低下头,翻了一页报纸,语气平淡无波:“陈默已经在楼下等了,今天跟我去陆氏,把欧洲市场的补充报告做完。”
苏晚握着刀叉的手一顿。昨晚她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开,本以为能避开在陆氏集团过多暴露的风险,没想到他会如此执着。她抬眸看向他,试图寻找拒绝的理由,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温度,只有不容置喙的强势。
“怎么?” 陆靳深察觉到她的迟疑,挑眉问道,“不愿意?”
“不是。” 苏晚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只是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可能……”
“苏氏的事,还是你父亲的病?” 陆靳深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苏晚,你好像有很多事在瞒着我。”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他是不是已经开始调查她了?她强作镇定,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掩饰住眼底的慌乱:“只是一些琐碎的家事,不影响工作。我会按时到公司。”
陆靳深没再追问,餐桌上只剩下刀叉轻触餐盘的细微声响。苏晚低头默默吃着早餐,心里却在飞速盘算。欧洲项目的危机不能让陆靳深知道,否则 “般若” 的身份很可能暴露;可如果在陆氏处理 “般若” 的事务,又随时可能被他发现破绽。这左右为难的境地,让她如芒在背。
吃完早餐,苏晚跟着陆靳深坐上迈巴赫。车厢里依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蜷缩。陆靳深坐在她身边,目光看似落在手中的平板上,余光却时不时扫过她紧绷的侧脸。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看似温顺听话,实则像一只随时准备逃离的鸟,眼底藏着化不开的防备和疏离。她懂金融,懂多国语言,甚至能轻易识破林浩宇精心设计的骗局,可她却甘愿做一个替身,忍受旁人的嘲讽和轻视。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车子驶入陆氏集团地下车库时,苏晚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快速瞥了一眼,是影子发来的邮件提醒,还有一条苏氏集团副总发来的紧急信息:“苏总,林氏突然撤回了所有和苏氏的合作,还联合其他几家公司断了我们的资金链,现在工厂已经停工,供应商也在催款。”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林浩宇这是要赶尽杀绝?苏氏集团本就濒临破产,全靠几个核心项目撑着,如今被林氏这么一折腾,无疑是雪上加霜。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道:“通知财务部门,盘点所有可动用资产,优先支付工人工资和供应商欠款。另外,把我们手里那个新能源专利的转让意向书整理好,我今天会联系潜在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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