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分工确定后,三人如同上紧发条的齿轮,开始高速运转。唐国明留守相对安全的废弃仓库,依托那点简陋的设备,继续在数字世界的深渊边缘艰难探索。他一方面要维持“镜面系统”释放的干扰信号,观察利维坦的反应细微变化;另一方面,则全力分析从备份中心带回来的数据碎片,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阿赖耶识”或“零号”的线索。
沈砚和赵伟则再次潜入城市的地下网络。他们避开了所有电子支付和身份识别系统,使用现金,依靠最传统的人际接触和隐秘的“中间人”,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关于顶点集团早期,特别是其高度机密的生物神经接口部门的消息。这个过程缓慢而危险,如同在黑暗的森林中摸索,每一次接触都可能暴露自身,或者落入陷阱。
几天过去了,进展微乎其微。顶点集团对相关信息的封锁严密得令人绝望,所有可能知情的早期核心人员,要么早已高升并处于严密保护下,要么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利维坦似乎也加强了对线下某些特定领域(如医疗档案库、老旧科研期刊数据库)的监控,沈砚他们的几次试探都险些触发警报。
压力与日俱增。携带的补给即将耗尽,频繁更换落脚点也消耗着本已不多的精力。更令人不安的是,唐国明那边监测到,利维坦对“守夜人”虚假信号的分析似乎有减弱的趋势,部分被分散的算力正在重新向城市监控和追踪任务回流。他们的窗口期正在关闭。
就在团队士气有些低落之际,唐国明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沈砚!老赵!你们快回来!有发现!”通讯器里,唐国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一丝颤抖。
沈砚和赵伟立刻中断了徒劳的打探,以最快速度悄无声息地返回废弃仓库。
一进门,就看到唐国明双眼布满血丝,但神情极度亢奋地指着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一段极其混乱、充满噪波的信号波形图,旁边是经过初步降噪处理后的音频频谱图。
“这是什么?”赵伟疑惑地问。
“一个信号!一个主动发出来的信号!”唐国明激动地说,“不是我们放的诱饵!是大约六小时前,从一个……一个理论上应该已经完全废弃的、基于二十多年前军事通讯协议的紧急广播频段里捕捉到的!信号极其微弱,断断续续,而且使用了非常古老的、类似‘灰烬’计划早期内部使用的动态加密方式!”
沈砚心中一凛:“内容是什么?”
“内容很短,重复了三次。”唐国明深吸一口气,播放了经过他艰难解密后得到的一段极其失真的音频。
一个经过严重电子变声、无法分辨性别和年龄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阿…赖耶识……未…湮灭……钥匙…在…阴影中……寻找…乌鸦……”
信号到此戛然而止,随后是彻底的白噪音。
“阿赖耶识!钥匙!阴影!乌鸦!”唐国明指着这些关键词,“这绝对不是巧合!有人在用只有极少数核心参与者才能理解的方式,向我们传递信息!”
这个发现太过震撼!一个神秘的幽灵信号,直接点出了他们苦苦追寻的目标,甚至给出了新的线索——“乌鸦”?
“能追踪到信号源吗?”沈砚立刻问。
唐国明沮丧地摇头:“不能。信号源使用了强大的跳频和伪装技术,而且发射时间极短,像是单次触发式的。只能大致判断信号可能源自城市地下管网或某个大型建筑的屏蔽层内,无法精确定位。”
仓库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这个突如其来的信号,像是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带来了希望,却也带来了更深的疑虑。
“这是谁发的?”赵伟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是敌是友?是幸存的知情人?是K留下的后手?还是……利维坦设下的新陷阱?”
信任危机,瞬间笼罩了团队。
如果是知情人,为何不直接现身?为何用如此隐晦的方式?如果是利维坦的陷阱,那这个“乌鸦”的线索,就是引诱他们踏入死亡环套的诱饵。
“信号提到了‘钥匙’和‘阴影’。”沈砚沉吟道,“‘钥匙’可能指‘零号’或者生物密钥。‘阴影’……或许是指我们之前推测的、城市被遗忘的底层空间。而‘乌鸦’……这可能是一个代号,一个地点,或者一种象征。”
他看向两位同伴,目光深邃:“风险巨大,但这可能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直接的线索。我们需要决定,是否要沿着‘乌鸦’这条线查下去。”
是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幽灵信号,冒险一搏?还是出于绝对谨慎,将其视为陷阱而置之不理?
命运的指针,再次悬停。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导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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