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蹲在桃树下,手指头戳了戳刚冒头的桃树苗,嫩绿的叶子上还挂着露水,凉丝丝的。
“小桃苗啊小桃苗,”她嘟囔着,“你可得快点长,等你长大了,师父就能坐在你下面烤红薯啦。”
她话音刚落,一阵风就从桃林深处溜达出来,卷着几片桃花瓣,打着旋儿绕着她转圈。风里头,好像还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烤红薯甜香味儿。
“嗯?”苏小暖鼻子动了动,猛地抬头,“师父?”
风没说话,但那股子烤红薯的味儿更浓了,还轻轻拂过她的掌心,暖乎乎、软乎乎的,就像以前姜凡用粗糙的手掌拍她脑袋时的感觉。
苏小暖一下子乐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师父!我就知道您没走远!您是不是又偷懒,躲在哪个旮旯烤红薯吃呢?”
风卷着桃花瓣,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仿佛在说:“臭丫头,又馋了?”
苏小暖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桃树干,从怀里掏出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师父,您放心哈,灵界那边有我呢!雪团现在可厉害了,谁敢捣乱,它就用爪子挠谁!上次有个小魂灵想插队转生,雪团‘嗷呜’一声,吓得他直接投胎成了一只鹌鹑!”
她话音刚落,一阵风“呼”地一下吹过,把她额前的碎发都吹起来了,带着点没好气的劲儿,仿佛姜凡在敲她脑袋:“就你话多!”
苏小暖吐了吐舌头,又说:“洛师傅最近可勤快了,天天拉着阿木练剑,说是要把‘冰封烤鸡腿’的功夫练到家,好来桃林找您切磋!叶姐也不闲着,她的‘爆炒魂光虾’摊子都开到轮回殿门口了,生意好得不得了!”
风里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嗤笑,仿佛姜凡在说:“那丫头,就会瞎折腾!”
苏小暖笑着笑着,眼圈有点发红,她仰起头,看着头顶的桃花,轻声说:“师父,您安心待着吧,桃林有我,灵界也有我。您就负责……负责偷懒,负责烤红薯,负责……一直在这儿就好。”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阵风轻轻拂过她的掌心,带着桃花的香气和烤红薯的甜味儿,温柔地包裹着她的手,仿佛姜凡在轻轻抚摸她的手背。
苏小暖握紧手掌,仿佛把那阵风、那股味儿、那份温暖都攥在了手心里。她对着桃林深处,大声说:“师父!等桃子熟了,我给您酿桃花酒!阿木说,他要酿一坛‘醉倒巡守祖庭’!您可得等着!”
话音刚落,桃林深处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根枯树枝。紧接着,一股浓郁的烤红薯香味儿,顺着风飘了过来,比刚才更浓、更香。
苏小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循着香味儿跑过去。跑到姜凡以前常坐的那棵桃树下,她看见树根旁的火盆里,正躺着一个烤得焦黄的红薯,外皮都裂开了,露出里面金黄的瓤,热气腾腾的。
“师父!”苏小暖惊喜地叫道。
她伸手去拿红薯,刚碰到红薯皮,就感觉指尖一烫,赶紧缩回来。再一看,红薯皮上,似乎有个模糊的掌印,还带着点姜凡特有的烟火气。
苏小暖笑了,她从旁边扯了片大树叶,垫着手,把红薯捧在怀里。红薯的温度透过树叶,暖烘烘地传到她手心,就像姜凡以前把刚烤好的红薯塞给她时的感觉。
“师父,您真好!”她咬了口红薯,甜糯的瓤烫得她直哈气,心里却甜滋滋的。
她坐在火盆旁,一边啃红薯,一边看着桃林深处。风里,似乎传来姜凡懒洋洋的笑声,还有雪团“嗷呜嗷呜”的叫声,阿木“师父师父”的喊声,洛清寒“姜凡你个老东西”的吼声,叶红鱼“爆炒魂光虾来一斤”的吆喝声……
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和着桃花的香气、烤红薯的甜味儿、清风的“沙沙”声,构成了桃林里最寻常、最温暖的日常。
苏小暖啃完红薯,把红薯皮扔进火盆里,拍拍手站起来。她对着桃林深处,挥了挥手:“师父,我走啦!轮回殿那边还等着我呢!您记得……多烤几个红薯,等我回来吃!”
她转身要走,一阵风卷着几片桃花瓣,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仿佛在说:“去吧,路上小心。”
苏小暖笑着跑出桃林,怀里还揣着姜凡给的、带着温度的烤红薯。桃林里,清风依旧,桃花依旧,烤红薯的香味儿,也依旧在空气中弥漫。
而远在桃林之外的雪峰上,洛清寒正盘膝坐在冰窟里,眉头紧锁,仿佛在感应着什么。她指尖的冰晶,正随着一阵莫名的风,轻轻颤动着,仿佛在回应着桃林里的那份温暖与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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