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晨雾,洒在绵延数十里的军道上。北境大捷的消息早已随着先行驿卒传遍沿途州县,百姓们自发守在路边,捧着热茶与干粮,望着这支披甲带尘的军队,眼中满是崇敬与感激。景王萧璟与白卿瑶并辔走在队伍前方,玄色与银白的战袍在朝阳下泛着微光,身后是甲胄鲜明的将士,以及满载着缴获兵器与粮草的马车,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朝着京师的方向缓缓前行。
行至第三日午后,队伍抵达青川河畔。这条河是回师途中的必经之地,河水清澈,岸边草木丰茂,正是休整的好地方。萧璟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亲兵立刻传下号令,将士们有序地卸下甲胄、饮马喂料,一时间河畔响起了兵器碰撞声与战马嘶鸣声,却不显杂乱。
“此处河水清澈,正好让将士们休整半日,明日再行。”萧璟勒住马缰,侧身看向身旁的白卿瑶。连日行军,她脸上虽有倦色,却依旧身姿挺拔,银白披风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露出腰间悬挂的那柄北狄将领佩刀——那是此战的战利品,也是她战功的见证。
白卿瑶点头,目光扫过河畔休整的将士,见他们虽疲惫却士气高昂,嘴角微微上扬:“将士们连日赶路,确实需要好好歇息。只是不知京中接到捷报后,朝堂上会是何种光景。”
萧璟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锐利,随即又归于平静:“父皇盼北境安宁久矣,此战大捷,他定会龙颜大悦。至于那些暗中觊觎兵权的人,见我部大胜归来,也该收敛些心思了。”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白卿瑶,语气缓和了许多,“不如随我到河边走走?也好让坐骑饮些河水。”
白卿瑶没有推辞,两人同时轻夹马腹,朝着河畔缓行而去。马蹄踏过草地,留下浅浅的蹄印,耳边只剩下风声与河水潺潺的流动声,倒比军阵中多了几分清净。
行至河边,萧璟率先翻身下马,伸手想去扶白卿瑶。白卿瑶却微微颔首,自行利落地下了马,动作干脆,没有半分矫揉造作。她牵着马缰,让战马低头饮水,自己则俯身掬起一捧河水,清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几分疲惫。
萧璟看着她的动作,也走到河边,望着河水倒映出的两人身影,缓缓开口:“北境虽暂归平静,但经此一战,百姓流离失所,良田荒芜,后续的安抚与重建,还需耗费不少心力。”
白卿瑶直起身,将手上的水珠拭去,闻言点头:“我在北境时,曾见过不少百姓因战乱失去家园,只能靠挖野菜度日。若回朝后不能及时推行安抚之策,恐怕会再生事端。”她转头看向萧璟,眼底带着几分认真,“我以为,可从三方面着手:其一,减免北境三年赋税,让百姓有喘息之机;其二,调拨粮草赈济灾民,助他们重建家园;其三,挑选精锐将士留驻北境,以防狄人卷土重来。”
萧璟听着她的话,眼中露出赞同之色:“你所言极是。这些日子我也在思索此事,你提出的三条对策,与我不谋而合。只是朝堂之上,难免会有大臣以国库空虚为由反对,想要推行这些新政,还需我们共同努力。”
他上前一步,与白卿瑶并肩立于河边,目光望向京师的方向,语气坚定:“卿瑶,回朝之后,我想与你共奏新政,向父皇陈明北境现状与安抚之策。若能得到父皇应允,我们便一同推动新政落地,护佑大靖民生,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
白卿瑶望着萧璟眼中的真诚与坚定,心中一动。自北境相识,她便知萧璟并非只懂征战的武将,更有一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这些日子并肩作战,她早已见识过他的谋略与担当,此刻听他提出共奏新政,心中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好。我愿与你一同面圣,陈明利弊,只求能让北境百姓早日安居乐业,让大靖国泰民安。”
萧璟见她应允,眼底瞬间染上暖意。他知道,推行新政并非易事,朝堂上的阻力、各方势力的牵绊,都可能成为绊脚石。但只要有白卿瑶在身边,与他一同并肩作战,他便有信心克服一切困难。
“有你相助,我便放心了。”萧璟轻声说道,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发丝被风吹起,几缕贴在脸颊上,便下意识地伸手,想为她拂去。可指尖刚要触碰到发丝,又想起两人如今的身份,动作微微一顿,最终只是将手收回,转而指向河对岸的田野,“你看,那边的麦田长势正好,若不是战乱,今年定是个丰收年。待新政推行后,北境的田野定会恢复往日的生机,百姓们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白卿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河对岸的麦田一片翠绿,在风中泛起涟漪,确实充满了生机。她想象着北境百姓重新拿起农具,在田地里劳作,孩子们在田埂上嬉戏的场景,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会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定能实现这个目标。”
两人并肩站在河边,任凭微风拂过,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河畔的将士们还在忙碌着,偶尔传来几声说笑,却丝毫没有打破这份宁静。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倒映出两人的身影,仿佛连时光都在此刻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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