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日光透过清心殿的雕花窗棂,爬上丝罗帐幔,将一片光斑投在赵构脸上。
他宿醉未消,脑袋昏沉,下意识的想抬手揉一揉太阳穴。
却发现臂弯被什么压着,鼻尖还有一缕清雅馥郁的奶香,十分好闻。
他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怀中人儿似乎被这动作惊扰,在他臂弯里蹭了蹭。
赵构的酒意瞬间散去大半,睁开眼皮,但见青丝如瀑,挡住了怀中人儿的脸。
他带着几分迷蒙,轻轻拨开那人脸上的头发。
晨光熹微,映照出一张海棠春睡、艳绝人寰的容颜。
只见她脸颊白皙如玉,眼睫长而微卷,肌肤细腻得仿佛上好的定窑白瓷,透着一层淡淡的绯红,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梦到了什么甜美的事情。
眼前这张脸,本就美得不像话,此刻沾染了雨露,愈发惊心动魄。
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媚骨天成肖德妃。
赵构呼吸一滞,昨夜模糊的片段涌入脑海,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这时,肖德妃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眼,露出带着朦胧睡意的眸子,待看清近在咫尺的官家面容,再回想起昨夜之事,一抹羞赧红霞瞬间从玉颈烧到了耳根。
“官家...”她声音带着初起的沙哑,慌乱与羞怯交织,比最烈的酒还要醉人。
“宝贝...”赵构哪里还忍得住,立刻俯下身去。
十年深宫寂寥,一朝得沐甘霖,那份压抑的情愫一旦决堤,竟是汹涌澎湃,让她心甘情愿沉沦其中,紧紧攀附着那唯一的浮木,任由他引领着浮沉。
其间旖旎,按下不提。
日头渐渐移过中天。
清心殿外,连续听了两个时辰“咏鹅诗”的冯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廊下踱了不知多少个来回。
眼见日影西斜,殿内依旧是“稻花香里说丰年”。
他只得硬着头皮,隔着帘门,小心翼翼的提醒:
“官家?官家?官家保重龙体...早膳已是未用...现下已过午时...该用午膳了。”
殿内只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回应:“莫管他,朕...只想chini。”
冯益苦着脸,只得退下。
帐内,肖德妃强忍悸动,悄悄睁眼,痴痴望着官家头顶的发旋,一颗心仿佛被泡在了蜜罐里,又痒又软。
她从未想过,以前那阴鸷寡恩、身有隐疾的官家,竟是如此的可心人儿。
情浓似火,不知光阴流转。
直至日头偏西,腹中饥鸣如鼓,赵构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早已娇软无力、如慵懒猫儿蜷在怀里的肖德妃,唤冯益传膳。
精致的御膳流水般摆上,赵构和肖德妃并肩而食。
这顿午膳吃得格外香甜,肖德妃眉眼间添了几分新妇的娇羞,眼波流转间尽是情意。
赵构时不时夹一箸菜放到肖德妃碗里,看着她小口吃着,腮边泛着满足的红晕,心中升起一种寻常夫妻的幸福感。
“是朕疏忽,黛儿(肖青黛)入宫十年,竟仍是完璧......”
肖青黛含羞带怯,蜜也似的眼波儿黏在赵构身上,几乎化不开:“妾蒲柳之姿,不敢奢望天恩...若非吴姐姐昨夜...安排妾身侍奉......”
赵构闻听此言,更觉暖心,那吴贵妃当真是玲珑心窍,善解人意到了极致!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不知是饿的还是秀色可餐,赵构胃口极好,连吃了三碗米饭。
刚放下玉筷,赵构又想上手。
冯益觑了个空档,赶紧上前禀道:“官家,皇城司提举傅通海在延和殿候见,已等候两个多时辰了。”
赵构闻言,心知必是昨夜南瓦之事有了结果。
昨夜自己喝得大醉,鬼使神差的买了个青楼,还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也不知内帑里那可怜的八十万贯,够不够用。
他只得按下躁动的心思,轻轻捏了捏肖德滑嫩的脸蛋,温言道:
“朕去处理些公务,宝宝好生歇着,养足精神,朕改日再来看你。”
这声“宝宝”,叫得肖德妃心里发软,她还从没听人这样称呼过妻子呢。
“嗯...国事为重,官家去吧。”
肖德妃含羞带怯,乖巧的应了,欲起身相送,却被赵构按回床上:
“无需多礼,好生将养,等着朕,乖。”
那温柔的眼神,让肖青黛心头又是一甜,眼中依恋越来越浓。
......
今日乃大年初一,新春之始。
翠寒堂内,吴贵妃、刘婉仪、冯小蛮、韩秋桐、李幼娘聚在一起,吃着果子点心,一边看戏,一边闲话。
冯小蛮嘟着嘴道:“天都快黑了,官家还没睡醒呀。”
入宫三年来,她从没像这两日这般快活,一会儿不见官家,竟十分想他。
吴贵妃闻言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官家近日操劳过度,恰逢年节,正该多歇息歇息,怎么?冯妹妹想官家了?”
冯小蛮嘻嘻一笑:“有一点啦,姐姐,你说官家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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