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温暖而柔韧,一如她在战场上施针时的沉稳。谢行川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嗅了嗅她发间的药草清香,所有的疲惫与肃杀之气,仿佛都被这份温情消弭。
“京城的繁华,与我而言,如同枷锁。”他声音低沉,“我更喜欢北境的风雪。在那里,我的刀指向何处,就是我需要守护的。”
沈念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轻轻叹息:“是啊,比起这座看似稳固,实则暗潮汹涌的京城,北境才更像是我们能安放身心的地方。”
萧景渊虽被擒,其党羽也被清算,但沈念深知,那幕后隐藏的“摄政王”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这个人,能够精准地在皇权天平上增减筹码,将各方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蔺昭庭,那个白衣若雪、笑意温润的谋士,正是那位幕后权臣的代言人。他提供情报,助力平叛,却也令沈念始终无法真正放下心防。
“我将柳成业交给了蔺昭庭。”沈念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
谢行川微微一怔,眉宇间闪过一丝肃杀:“柳成业勾结蛮夷,背叛家国,罪当凌迟。交给蔺昭庭,是想试探他?”
“没错,”沈念点头,“柳成业知晓太多沈氏旧案的秘密,他背后连着前太子萧景渊,也连着那些不甘心失败的皇族势力。如果蔺昭庭的目的是为皇上清除所有隐患,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柳成业,彻底斩断线索。”
沈念的眼底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但如果他背后的势力,想要利用柳成业这条线,去牵制甚至引出另一批潜藏在京城中的皇权余孽,那么柳成业就是一枚活棋。”
“你觉得,他是想留着这枚棋子?”谢行川问道,语气中带着对京城权谋的厌恶。
沈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拿出了一封密信。信笺上只有寥寥数语,正是蔺昭庭对柳成业的处置回复。
“他说:‘柳成业已安置妥当,他是一面镜子,能照出京城深处的另一重迷障。死,则万事休;生,方可引蛇出洞。’”沈念读出信中的内容,语气微凉。
谢行川听完,沉默良久,最终发出一声冷笑:“好一个蔺昭庭。他果然比萧景渊更难对付。他的眼中,没有善恶忠奸,只有利用价值。”
沈念将信纸缓缓烧掉,火焰吞噬了蔺昭庭的笔迹,却无法磨灭她内心的警惕:“他没有杀柳成业,证明他背后的势力,正在下一盘更大的棋。他将柳成业留作活口,是为了未来牵制某些人,这比直接杀了更能证明他的深不可测。”
“所以,我们更要回北境。”谢行川将她抱得更紧,“京城这潭水太深,泥泞不清。我们已经守住了家国的安危,接下来,该守护我们自己的安宁了。”
沈念抬头,望着他眼中坚定的爱意与决心,心中所有的顾虑与阴影都开始消散。权力的角逐永无止境,但唯有他们二人并肩,才拥有真正的自由与力量。
翌日,一道请辞的奏疏送入了宫中,震惊了朝野。
镇国将军谢行川,以“北境城防需常年镇守、将士思归”为由,辞去了所有的京城虚衔和一等公爵位,只求保留镇北将军一职,回北境戍边。护国夫人沈念同时请辞。
皇帝虽有不舍,但深知谢行川的性子,最终御笔批准,并赠予“免死金牌”一对,以示殊荣。
京城的权贵们震惊之余,又松了一口气。谢行川夫妻的强势让他们忌惮,如今主动离去,正好让他们能继续在京城争权夺利。
三日后,沈念与谢行川启程。
沈念特意在沈府停留,将她从宫中带出的沈氏《青囊医典》的残卷和她自己整理的医药笔记,以及母亲苏婉清一同带走。
苏婉清乃沈念阔别多年的生母,亦是沈氏血脉中至关重要的人物。 沈念深知,京城对这位刚刚找回的亲人而言,处处都是陷阱,只有北境的军营,才是最安全、最能够安放身心的地方。
沈念望着苏婉清,轻声说:“母亲,此去北境,虽有风雪之苦,但那里没有京城这些繁文缛节与阴谋算计,只有实打实的沙场救命。女儿会护您周全。您若愿意,便随我一同去,远离这京城的漩涡。”
苏婉清的眼中闪烁着激动光芒,带着对女儿的欣慰与爱怜,她毫不犹豫地应下:“念儿,我愿去。京城的富贵我不稀罕,能与你和将军团聚,便是母亲最大的心愿。”
在京城郊外的长亭,与他们告别的正是萧墨寒。
萧墨寒仍是一身青衫,佩剑在侧,他对沈念的决定表示支持:“北境是你们的根。京城这地方,待得越久,心头的锐气就越容易被磨平。我的师门云岭宗,也已在北境布下暗线,若有需要,随时传讯于我。”
阿芷早已收拾好行囊,兴奋得像只小麻雀:“夫人,回北境好!我早就受够了京城这些娘娘腔,还是将军那粗犷的军营更适合我,我可以继续给您打探消息!”
沈念笑着抱了抱阿芷,又对萧墨寒致谢。她心中清楚,此番回北境,不只是为了逃离,更是为了完成未竟的使命——探寻“镇国秘器”的秘密。
镇国秘器的线索,已经被《山河图》指明,就在北境的冰魂泉深处。它承载着沈氏祖辈的遗志,也或许是解开母亲为何假死真相的钥匙。更有甚者也或许能解自己体内一直被困扰的旧毒也未可知。
北境城关,寒风凛冽,雪花如绒毛般轻盈地从天空中飘落。
沈念与谢行川并肩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雪山,心中都涌起了一股久违的踏实感。脚下的土地,不再是华丽的陷阱,而是他们用热血守护的家园。
“北境的风,果然比京城舒畅。”沈念拉紧身上的狐裘,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谢行川转过身,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他的大手将她的脸颊完全覆盖,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北境的冰雪:“从今往后,再没有什么‘护国夫人’、‘镇北公’,你只是我的妻子,沈念。”
“而你,也只是我的将军,谢行川。”沈念仰头,目光与他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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