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立即赶回蔺昭庭的宅邸,将这份遗书和山河图上的信息,与谢行川的军情部署结合。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刀尖舔血。
但此刻,沈念的心中无比平静,平静之下,是即将掀起滔天巨浪的复仇之火。她已许下誓言,天道可鉴。
血月的光芒透过皇宫厚重的云层,泼洒在偏殿的汉白玉阶上,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红。禁军的厮杀声、将士的呐喊声,如同浪潮般从遥远的宫门涌来,又在殿外突兀地寂静下来。那寂静,预示着一场力量的迅速易手,也预示着最后的疯魔即将登场。
“清君侧!逆贼谢行川,尔敢挟持圣上,还不速速受死!”
一声带着破釜沉舟之意的厉喝,划破了殿内的沉静。萧景渊身着一身玄色便服,脸上沾染着血迹,却难掩眉宇间的疯狂与得意。他以为自己抓住了最佳时机,领着鬼手和仅剩的十几名精锐暗卫,直冲入皇帝的偏殿。
他环视殿内,却发现气氛诡异地平静。龙床空着,而他预想中倒在血泊中的皇帝,竟然稳稳地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虽面色苍白,却神智清明,旁边伺候的正是沈念。
沈念一袭素色衣裙,正轻柔地为皇帝掖着毛毯,动作恬淡,仿佛殿外的一切血腥都与她无关。而在沈念身旁,谢行川身披黑金战甲,高大如山,手中长剑并未出鞘,却只是静静地用鹰隼般的眼神锁定着萧景渊。
萧景渊的心脏骤然一缩,脑中的血液瞬间凝固。
——中计了。
他自以为算无遗策,利用摄政王和太后之间的嫌隙,借着血月之夜的混乱,里应外合。他确信谢行川会被禁军拖住,确信皇帝会在毒发中死去,却没想到,这殿内的情景,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双簧计”。
“你……你竟然没死?”萧景渊指着皇帝,声音因震惊而颤抖。他很快反应过来,将目光转向沈念,眼神中充满了恶毒:“是你!沈念!你竟然敢坏本王的好事!”
沈念没有起身,只是抬头,那双清泉般的双眸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冷静。她没有理会萧景渊的咆哮,只是抬起手,将两样东西轻飘飘地扔到了他的脚下。
“前太子殿下,现在该改口叫你萧景渊了。”沈念的嗓音清越,在肃杀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一件是银姬的供词,上面详细记录了你如何勾结西北蛮夷黑石部,意图南侵,分裂大晟。另一件,是柳成业的令牌。”
那令牌上刻着一柄弯刀和一朵血色的曼陀罗,正是西北蛮夷黑石部的隐秘标记。
萧景渊低头,看着地上的供词和令牌,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终化为一种无法抑制的狂怒。他费尽心机,安插了多少眼线,设下了多少迷局,最终却被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庶女和她的“临时”夫君一朝摧毁。
“胡言乱语!本王只是清君侧,除去谢行川这个叛逆!”萧景渊厉声反驳,但声音底气不足,他知道,一旦“勾结蛮夷”的罪名坐实,他便再无翻身之日。
谢行川终于动了。他向前迈了一步,黑金战甲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像一头即将出击的猎豹。他没有一句废话,冰冷的杀意已说明一切。
萧景渊知道今日已是绝境,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他猛地从袖中摸出一枚漆黑如墨的丸药塞入口中,他的瞳孔瞬间被染上血色,周身开始弥漫出诡异的黑色雾气。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下地狱!”他狂笑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小的匕首,匕首上泛着幽幽的蓝光,显然淬了剧毒。他试图利用蛮夷秘术激发潜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皇帝。
“鬼手,拦住谢行川!”萧景渊嘶吼道。
鬼手,作为萧景渊最后的依仗,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他立刻迎向谢行川,手中一对鬼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直奔谢行川的喉咙。
殿内瞬间被凌厉的刀光剑影笼罩。谢行川眼神一凛,长剑“锵”然出鞘,带着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与鬼手战成一团。他的剑法大开大合,只求速战速决,每一招都势不可挡。
就在萧景渊冲向皇帝的瞬间,沈念动了。
她一直看似柔弱地站在皇帝身侧,但此时,她的腰间银针囊已经被她快速打开。她没有近身,也没有去干扰谢行川与鬼手的对决,而是以一种令人目眩的频率,将手中的银针朝着萧景渊身前三尺的地面和半空弹射而去。
那些银针并非用于伤人,而是精准地射入殿内通风口和几处隐秘的香炉灰烬中。
下一刻,一股无色无味的毒雾迅速弥散开来,目标直指萧景渊。这毒雾是沈念早就准备好的,混合了多种药材,能瞬间封闭人体经络,扰乱心神。
萧景渊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脚步一滞,行动和出手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怒吼一声,知道这是沈念的毒术,但他此刻被毒雾阻隔,又怕伤到皇帝,不得不放慢脚步。
沈念的银针,配合同风向与气流,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毒障,将萧景渊的活动范围精准地压缩在了殿内中央的一小片区域,彻底封死了他挟持皇帝或逃离的退路。
谢行川看到了沈念的动作,心中一暖,更添战意。沈念的这招“隔空毒雾”,不仅是保护,更是对他最好的策应。没有了退路和支援的萧景渊,已是瓮中之鳖。
“你该死!”谢行川一剑逼退了鬼手,剑锋带着凛冽的寒光。
鬼手试图绕过谢行川去对付沈念,但谢行川哪里会给他机会?只见黑金战甲翻飞,剑光如练,谢行川的剑势如同北境的暴雪,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沈念,你终究只是个庶女!你以为你赢了吗!”萧景渊在毒雾中痛苦地挣扎,他试图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臂,以蛮夷秘术强行驱毒,但剧烈的疼痛让他意识开始模糊。
“我并非为了赢你,”沈念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手中的银针仍在不断出击,每一次都落在萧景渊身边的地面上,形成一张越来越小的包围网,“我只是为了,守住我该守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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