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的指控十分毒辣。她没有直接为太子党辩驳,而是巧妙地将攻击重点放在了沈念的身份和她的“医术”上,试图将沈念描绘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毒妇,从而让百姓对林瑾瑜口供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一时间,人群中又起了轩然大波。
“沈家嫡女说的有理啊,那个庶女能有什么本事在北境运筹帷幄?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她代嫁本就出身不正,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与摄政王勾结了?”
流言蜚语,如刀剑般刺向沈念。沈映雪见状,嘴角闪过一丝得逞的冷笑。只要将沈念拉下泥潭,不仅能保住太子党的一部分颜面,还能彻底毁了沈念在京城百姓心中的形象。
就在沈映雪以为自己大获全胜,准备乘胜追击时,人群外,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停了下来。
沈念缓步走出,她仍旧是那身素衣,柳眉如画,双瞳清冷如泉。她没有看身边的沈映雪一眼,仿佛那声泪俱下的指控只是耳边的一阵风。
她径直走向布告栏,将手中一个沉甸甸的锦盒,放到了衙役身前的桌案上。
“沈映雪,”沈念终于开口,声音清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你伪造书信、构陷朝臣,意图扰乱京城秩序,这份罪,你担不起。”
沈映雪脸色微变,但很快镇定下来,带着嘲讽道:“妹妹何必故作姿态?你与摄政王密谋已久,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吗?”
“狡辩?”沈念轻笑一声,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我的证据,不是书信,而是事实。”
她打开了锦盒,里面赫然是几小包被精心保存的药材残渣,以及几张画着特殊图案的薄纸。
沈念面向众人,语气沉静而有力:“林瑾瑜的供词中提到,他与蛮夷勾结,利用一种名为‘冰魂草’的稀有药材,掺入军粮,以削弱北境将士的体能。这冰魂草,只有西北高寒之地才有。”
她拿起其中一包药渣:“我以医术起家,深知药性。这便是从被俘的蛮夷部族药师身上搜出的冰魂草残余。而这几张薄纸,则是他们记载的,如何将冰魂草配制成无色无味毒药的详细配方。”
“你们沈家嫡支世代掌管御医署,对天下药材了如指掌,”沈念看向沈映雪,眼神中带着压倒性的威严,“沈映雪,你敢当着众人的面,否认这些药材的真实性吗?你敢说,这冰魂草与太子党无关吗?”
她的提问,直接击中了沈映雪最致命的弱点:沈家医药立家。
沈映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几张薄纸和药材残渣,带着冰魂草特有的寒气,仿佛灼伤了她的眼睛。她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念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指着布告栏上的供词,再次面向百姓:
“林瑾瑜已经认罪,他与太子党勾结蛮夷,证据确凿。我沈念虽是代嫁庶女,但我所学医术,是为了救人,更是为了家国。我夫君谢行川将军,正在北境浴血奋战,保卫大晟疆土。而这帮人,却在京城策划着通敌叛国之事!”
她的话,掷地有声,带着北境寒风般的凛冽和不容置疑的真相。百姓们看向沈映雪的目光,瞬间从同情变成了厌恶和愤怒。沈映雪方才的卖惨和指控,在沈念冷静的证据面前,显得如此拙劣可笑。
沈映雪见大势已去,再也无法维持她的温婉面具,她狠狠地瞪了沈念一眼,带着满心的不甘与怨毒,仓皇地退回了马车,迅速离开了朱雀大街。
沈念赢了,赢得干净利落。
在这一刻,京城百姓对这位镇北将军夫人的态度彻底转变。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替嫁的庶女,而是一位胸怀沟壑、有勇有谋、能为夫君洗清冤屈的奇女子。
她的医术,是救命良药;她的才情,是保家卫国的利刃。
林瑾瑜的供词,加上沈念提供的铁证,彻底引爆了京城对太子党的愤怒。摄政王利用这个机会,开始大肆清剿太子在朝中的党羽,政局的天平,正在急速倾斜。
沈念望着远去的马车,眼神深沉。她清楚,打败沈映雪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她已经获得了摄政王一脉的信任,更在京城立下了“替夫洗冤”的坚实人设。
金銮殿上,空气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开来,凝重得令人窒息。今日的朝议,与其说是商讨国事,不如说是太子党与摄政王党之间,一场势必见血的生死对峙。日光从殿顶倾泻而下,照在那黑金的龙纹柱上,却驱不散殿内朝臣眼底的阴影与杀意。
太子一袭绣金四爪蟒袍,脸色铁青,眼底布满了因焦躁而生的红丝。他越众而出,声色俱厉地指着与皇帝并肩而立的摄政王,语气中带着最后的孤注一掷:“父皇,摄政王与镇北将军谢行川勾结,陷害朝臣林瑾瑜,伪造证据,意图谋反!此等行径,已是昭然若揭,请父皇即刻下旨,收回摄政大权!”
摄政王身着一袭玄色蟒袍,面容沉静如冰湖。面对太子的指控,他仅仅是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在他身后,心腹谋士蔺昭庭白衣胜雪,从容不迫地自众人之中走出。他手中拿着一份密封的卷宗,恭敬地递上。
“太子殿下所言‘伪造证据’,不过是林瑾瑜亲笔画押的供词。”蔺昭庭声线温润,却字字如刀,“供词中已明确,林瑾瑜与蛮夷部族暗中勾结,企图利用沈氏医典残页,在北境军中行下毒之事,削弱镇北军战力,此乃铁证。”
“荒谬!区区一介武将的供词,如何能采信?摄政王党羽众多,威逼利迫之下,什么证词都能编造出来!”太子厉声反驳,眼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心知这是最后一搏,决不能退让。太子党的核心朝臣也立刻跪倒一片,纷纷高呼摄政王专权,朝局不稳。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被这汹涌的对峙搅得心烦意乱。他已年迈,精力不济,最厌恶这种两虎相争的局面。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另一边是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弟弟。他紧紧捏着手中的玉玦,眉间的褶皱深得像两条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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