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光门,眼前景象豁然开朗。慕云澈发现自己并非置身于另一处石林或山谷,而是悬浮于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之中!
脚下是深邃的黑暗,头顶与四周,却是一条璀璨夺目、由无数星辰与凛冽剑意汇聚而成的“星河”!每一颗“星辰”,都是一缕凝练到极致的纯粹剑意,散发着不同的属性与意境:有炽热爆裂的烈火剑意,有冰冷刺骨的寒冰剑意,有迅疾如电的雷霆剑意,有厚重如山的戊土剑意,更有玄奥莫测的空间剑意、时间剑意碎片……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流淌、碰撞、生灭,如同一条真正的剑道长河。
“此地是……剑意星河?”慕云澈心中震动。这并非攻击性的关卡,而更像是一处感悟圣地!只要能承受星河散发的无形剑压,便可尝试捕捉、感悟、甚至吸收其中与自身契合的剑意,淬炼自身刀意(剑意),乃至领悟新的意境。
此刻,星河之中已有数十道身影盘坐,各自散发着或强或弱的剑意、刀意、枪意等,与星河中的剑意交相辉映,努力参悟。凌天霄便在其中,他身周剑气最为炽烈,隐隐与星河中几缕“玄天”、“破虚”属性的剑意产生共鸣,显然收获巨大。
慕云澈虽主修刀道,但刀剑同源,意境相通。他的“寂灭刀意”在感应到星河中那些代表着“毁灭”、“终结”、“破灭”的剑意碎片时,立刻活跃起来,发出渴望的嗡鸣。
“机缘!”他不再犹豫,凌空虚坐,将心神沉入寂灭刀意之中,尝试与星河建立联系。
甫一接触,浩瀚如海的剑意信息便汹涌而来,夹杂着无数剑道强者残留的战斗意念、感悟碎片,冲击着他的心神。若非他神识强大,意志坚定,又有混沌石碑坐镇识海,恐怕瞬间就会被这信息洪流冲垮。
他稳住心神,如同礁石,在剑意长河中捕捉着与自身“寂灭”刀意同源或互补的碎片。很快,一缕呈现灰败之色、散发着万物终结气息的剑意碎片被他吸引而来。他小心地以自身刀意包裹、炼化、吸收……
时间在感悟中悄然流逝。慕云澈的寂灭刀意,在汲取了数缕同源剑意碎片后,变得更加凝练、深邃,破坏力与意境层次都有所提升。他甚至尝试捕捉了一缕“星辰”剑意碎片,将其中的“浩瀚”、“陨落”意境融入,使寂灭刀意多了一丝星辰破灭的苍茫与宏大。
正当他沉浸其中时,忽然,星河深处,一缕极其微弱、却让他识海中混沌石碑都产生一丝涟漪的奇异“剑意”,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攻伐剑意,更像是一道承载着信息的“意念之剑”,散发着古老、混沌、包容的气息,仿佛能衍化万物,又似乎能归墟一切。
“这是……造化?还是……归元?”慕云澈心中一动,尝试以《造化衍道经》的道韵去牵引。
那缕意念之剑微微一颤,竟真的缓缓飘来,没入他的眉心。并非攻击,而是一段残缺的传承信息——一门名为“归墟剑印”的神通雏形!此神通并非实体剑招,而是以自身道意凝结一道剑形法印,蕴含“万物归墟、返本还源”的意境,对敌时可消融、瓦解、净化对方神通法宝中的灵力结构与精神烙印,玄妙非常,正与他的混沌、寂灭之道隐隐相合。
“意外之喜!”慕云澈大喜,立刻开始参悟这“归墟剑印”的雏形。这并非完整传承,更像是一枚种子,需他日后以自身道行浇灌成长。
不知过了多久,剑意星河开始缓缓黯淡,一股柔和的排斥力传来,提示感悟时间结束。众人纷纷被传送离开。
慕云澈只觉眼前一花,已身处一座孤峰之巅。峰顶平坦,仅有一座高达百丈、通体漆黑的巨大石碑矗立。石碑无字,却散发着直透灵魂的威压,正是古道中有名的“问心魂碑”。
此刻,已有不少修士在碑前盘坐,脸色或痛苦、或挣扎、或茫然,显然在接受着某种针对神魂与道心的考验。凌天霄、佛子等人亦在其中,眉头紧锁。
“问心魂碑,照见本我,勘破虚妄。沉沦者,神魂受损,道心蒙尘;勘破者,神魂凝练,道心通明。”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每个人心底响起。
慕云澈深吸一口气,在魂碑前坐下,将心神沉入。
霎时间,天旋地转。
他仿佛回到了幼时,在慕家备受冷眼欺凌,那些嘲讽的面孔清晰无比。
画面一转,是无数仇敌狰狞扑来,要将他碎尸万段。
紧接着,是“问缘镜”中看到的恐怖画面:化身为毁灭神魔的自己、那道倒下的倩影、无尽的冰冷黑暗……
最后,是鬼影那扭曲贪婪的嘶吼:“交出石头!”
各种负面情绪——屈辱、愤怒、恐惧、杀意、迷茫、贪婪——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的道心防线。魂碑之力,将他内心深处最在意、最恐惧、最渴望的事物,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现、放大。
慕云澈神魂剧震,意识几欲沉沦。但他道心早已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与《混沌神魔体》的磨砺中坚如磐石。他紧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默运《造化衍道经》总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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