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静谧中透着无形的张力。将军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林越棱角分明的脸庞明暗交错。他手中摩挲着一枚半旧的虎符,那是父亲林啸天留给他的遗物,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压不住心中翻涌的怒火与沉郁。
李嵩被押入京城天牢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未掀起明面波澜,却已在朝堂暗处激起层层涟漪。林越很清楚,李嵩这颗棋子的落网,必然会让那些潜藏的余孽坐立不安,而他要做的,便是趁着这股慌乱,撬开李嵩的嘴,将二十年前那场阴谋背后的所有黑手,一一揪出。
“将军,天牢那边已经安排妥当,特制的锁魂链已经套在李嵩身上,他体内的阴邪之力被彻底压制,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赵虎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抱拳禀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不过属下打探到,今日已有三位朝中大臣以‘探望故友’为由,试图接近天牢,都被守门的卫兵拦下来了。”
林越眼中寒光一闪:“哦?是哪三位?”
“吏部尚书周显、御史大夫王仲,还有工部侍郎柳承业。”赵虎报出三个名字,语气中带着愤愤不平,“这三人当年都与李嵩过从甚密,如今李嵩落网,他们怕是心虚了,想要探口风,甚至有可能想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林越冷笑一声,将虎符重重拍在案几上,“天牢乃皇家重地,他们若真敢动手,便是自投罗网。不过这也正好说明,李嵩知道的秘密,足以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铠甲,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中格外清晰:“备车,随我去天牢。今夜,我要亲自审讯李嵩。”
“将军,夜深露重,天牢阴寒,不如明日再去?”赵虎有些担忧,“而且李嵩身受重伤,怕是……”
“越是夜深,人心越脆弱。”林越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李嵩现在已是惊弓之鸟,此刻审讯,最易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至于他的伤势,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就足够了。”
赵虎见状,不再多言,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停在了天牢之外。天牢的守卫早已接到命令,见到林越一行人,立刻恭敬地放行。踏入天牢的瞬间,一股潮湿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血腥与霉味,令人作呕。通道两侧的火把跳动着橘红色的火焰,将长长的甬道映照得鬼影幢幢。
李嵩被关押在天牢最深处的单间,这里是专门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墙壁由整块巨石砌成,坚固无比,连一丝风声都透不进来。此刻,他被锁魂链死死地钉在墙上,铁链嵌入皮肉,渗出的鲜血早已凝固成暗褐色。他低垂着头,长发散乱,遮住了脸庞,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李嵩。”林越走到他面前,声音冰冷,如同这牢狱中的寒气。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嵩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眼中布满血丝,曾经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恐惧与不甘。
“林越……你来看我的笑话?”李嵩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体内的伤势,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出的痰液中带着血丝。
“我没兴趣看你的笑话。”林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利刃,“我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天牢中的酷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痛快?”李嵩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凄厉,在狭小的牢房中回荡,“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奢望什么痛快?林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那些秘密,会随着我一起埋入地下!”
林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丝毫动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了?周显、王仲、柳承业今日频频试探天牢,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你不过是他们眼中的弃子,一旦你失去利用价值,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以绝后患。”
提到这三个名字,李嵩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林越说的是实话。当年他与这三人勾结,利益相关时称兄道弟,如今他沦为阶下囚,那些人恐怕早已在盘算如何除掉他,以免他泄露秘密。
林越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变化,继续说道:“二十年前,你与巫月夫人勾结,陷害忠良,害死我父母,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们算清楚。但你要明白,你只是一颗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些躲在朝堂之上,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奸臣!你现在顽抗到底,不过是替他们受过,值得吗?”
“替他们受过?”李嵩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变得狰狞,“我与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谈不上谁替谁受过!当年若不是林啸天多管闲事,我们早已功成名就,哪会有今日的下场!”
“功成名就?”林越怒极反笑,“你们残害生灵,祸乱朝纲,颠覆大靖,这也配叫功成名就?李嵩,你醒醒吧!你所追求的,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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