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侯的话音刚落,城主府内的气氛骤然凝重。窗外的夕阳已沉至西山,最后一缕余晖掠过林越紧绷的侧脸,将他眼中的思索映照得格外清晰。他指尖在地图上隋军大营的位置反复摩挲,指腹划过黑风谷与雪月城之间的密林,眉头拧得更紧。
“宇文成都绝非鲁莽之人,刚丢了粮草和五千精兵,此刻召集兵力,绝不是为了再次强攻。”林越抬眼看向秦虎,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他要么是在酝酿更险的招数,要么是在等什么援军。”
秦虎刚解下染血的甲胄,闻言又重新攥紧拳头:“难道他还藏着其他兵力?可咱们的斥候探查了半个月,隋营常驻兵力始终是七万左右,并无援军动向。”
“未必是外部援军。”林越转身走到案前,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没能压下心中的疑虑,“雪月城被围三月,城中物资匮乏,人心难免浮动。你说,会不会是他在城中安插了细作,想里应外合?”
这话让秦虎浑身一震,他猛地抬头:“细作?可咱们入城时已盘查过所有百姓,守军也都是跟着将军您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会……”
“人心隔肚皮。”林越打断他,目光扫过窗外渐暗的街道,“宇文成都老谋深算,说不定早在围城前就派人混进了城。你立刻传令下去,加强各城门的盘查,尤其是对出入伤兵营、粮仓和军械库的人,要逐一核对身份令牌。另外,让周涛带一队人,暗中巡查城中的客栈和民居,留意形迹可疑之人。”
“是!末将这就去办!”秦虎不敢耽搁,抓起甲胄便快步离去。
城主府内只剩下林越一人,他重新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雪月城的水源地——西城门外的青川河。隋军若想从外部突破,青川河是唯一能绕到城后的路径,此前周涛带五百精兵守水门,便是为了防备这一点。可若是城中有细作,他们最可能破坏的,便是水源或粮仓。
“必须先稳住水源。”林越打定主意,转身拿起玄铁长剑,决定亲自去青川河的取水点查看。
此时的雪月城已被夜色笼罩,街道上只有零星的灯笼在晃动,那是巡逻的士兵和给城头送宵夜的民壮。林越换上普通士兵的服饰,避开巡逻队,沿着城墙根向西城门走去。刚走到青川河取水点附近,便听到一阵细碎的交谈声,从河边的芦苇丛中传来。
“动作快点,将军说了,今晚必须把药下到水里,明日一早隋军便会攻城,到时候城里乱作一团,咱们就趁机打开西城门。”一个沙哑的声音压低了音量,带着几分急切。
“知道了,可这‘断肠散’毒性这么强,会不会被守军发现?”另一个声音带着犹豫。
“怕什么?这药无色无味,掺进河里根本查不出来,等他们发现士兵和百姓中毒,早就晚了!”
林越心中一凛,果然有细作!他悄悄抽出玄铁长剑,脚步放轻,慢慢绕到芦苇丛后方。借着月光,他看到两个穿着民壮服饰的人,正将一个黑色陶罐打开,里面的粉末正朝着河水缓缓倾倒。
“住手!”林越大喝一声,纵身跃出,玄铁长剑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两人刺去。
那两人惊觉有人,急忙转身想逃,可林越的速度更快,长剑一挥,便将其中一人的手腕砍伤,黑色陶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粉末撒了一地。另一人见势不妙,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朝着林越刺来。林越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说!你们是谁的人?城中还有多少细作?”林越的声音冰冷,眼中满是杀意。
被剑尖抵住咽喉的人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们是宇文将军派来的,城中还有二十多个兄弟,都藏在城南的破庙里,约定明日一早,趁隋军攻城时,在城中放火,打开西城门……”
林越心中一沉,没想到城中竟藏着这么多细作。他看了一眼地上受伤的人,对闻讯赶来的巡逻士兵喊道:“把这两人绑起来,严加审讯,务必问出所有细作的名单和联络方式!另外,立刻通知秦虎,让他带五百精兵去城南破庙,抓捕其余细作,动作要快,别打草惊蛇!”
“是!”巡逻士兵们齐声应道,立刻上前将两人绑住,押往城主府大牢。
林越则快步走向青川河取水点,查看河水的情况。幸好那两人刚倒了一半粉末,大部分还撒在岸边,河水并未被严重污染。他立刻让人通知城中百姓,暂时停止从青川河取水,并调来民壮,用沙土将岸边的粉末掩埋,同时用清水冲洗河岸,防止残留的毒药渗入水中。
处理完水源的事,林越急忙赶回城主府。刚到门口,便看到秦虎带着一队士兵匆匆赶来,脸上满是焦急:“将军,您没事吧?听说您遇到了细作!”
“我没事。”林越摇了摇头,“抓住了两个,已经审出其余细作藏在城南破庙,你立刻带人过去,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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