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海比想象中更寂静,也更凶险。
林峰一行人踏入这片灰蒙蒙的海域时,脚下踩着的不是海水,而是无数凝结成固态的混沌气流,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是踩碎了冰封的时间。四周漂浮的世界残骸大小不一,有的如星辰般庞大,残骸上还能看到断裂的山脉与凝固的岩浆;有的却只有巴掌大,上面残留着模糊的符文,隐约能辨认出是某个小世界的核心碎片。
“这些残骸……”水玄蹲下身,指尖轻触一块布满孔洞的碎片,冰蓝神力刚探入,碎片便瞬间化作齑粉,“里面的法则之力被抽干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啃过。”
赤灵的焚天枪在掌心流转,火焰比在外界时黯淡了几分:“这里的混沌之气会压制本源力量,我的火焰燃烧得很费力。”他抬手射出一道火线,击中不远处一块残骸,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焦痕,便熄灭了。
空衍周身的空间涟漪也变得微弱:“空间法则在这里会出现偏差,刚才定位万灵界的坐标时,发现它的位置一直在轻微移动,像是在……躲避什么。”
时溪的沙漏瞳孔转得极慢,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时间在这里也变得粘稠,我能感觉到无数破碎的时间线缠绕在残骸上,有的在向前流,有的在向后退……要是不小心触碰到,可能会被困在某个时间片段里。”
林峰握紧掌心的界心铃,铜铃的清越鸣响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清晰,十二道阵纹流转的光晕里,那道淡绿色的纹路愈发鲜活,像是在指引方向。“大家靠拢些,用共生之力彼此牵引,别被混沌气流冲散。”他说着,将两仪共生之力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带,连接起身边的十三人。
光带刚形成,淡绿色的阵纹突然亮起,界心铃传来一阵轻微的悸动。林峰顺着悸动的方向望去,只见左前方一座巨大的残骸背后,隐约有淡金色的光点在闪烁,那光点的频率竟与界心铃的鸣响隐隐契合。
“那边有动静。”林峰低声道,“空衍,能确认是什么吗?”
空衍抬手结印,指尖的空间法则延伸出去,却在靠近那座残骸时突然扭曲:“有空间屏蔽,像是……苍穹的‘界影石’,专门用来隐藏气息的探测装置。”
“探测装置?”雷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那岂不是说,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不一定。”暗冥的暗影之力悄无声息地蔓延开,如同墨汁融入水中,“界影石的屏蔽范围有限,更像是随机布置的巡逻点。或许他们只是在监视这片海域,防止万灵界的人逃出去。”
光曦的圣光在掌心凝聚成一道细光,穿透混沌气流射向残骸:“不管是哪种,留着都是隐患,我去毁掉它。”
“等等。”林峰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界心铃的悸动变得急促起来,“淡绿色阵纹在示警……那后面不止有界影石。”
话音未落,那座巨大的残骸突然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虫豸——它们长着半透明的翅膀,口器是螺旋状的吸管,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红光,正是苍穹大军中负责清理世界残骸的“噬界虫”。而在虫群中央,矗立着一座三人高的黑色晶石台,晶石台上镶嵌着数百颗发光的眼球,正是空衍所说的界影石。
“是噬界虫和影视阵!”时溪的沙漏瞳孔猛地收缩,“影视阵能通过界影石将画面传送给苍穹主祭,它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噬界虫群发出尖锐的嘶鸣,如同潮水般朝着众人扑来。它们飞过的地方,混沌气流都被吸成了真空,连脚下的固态混沌都开始融化。
“妈的,这些虫子看着就恶心!”雷音怒吼一声,雷域令暴涨成一面巨盾,挡在众人身前,狂暴的雷电如同银蛇般窜出,瞬间电焦了前排的数十只噬界虫。但更多的噬界虫踏着同伴的尸体冲来,竟直接啃食起雷电形成的护盾。
“它们能吞噬法则之力!”雷音脸色一变,“这盾撑不了多久!”
“让老子来烧了它们!”赤灵的焚天枪化作一道火龙,盘旋着冲入虫群。火焰灼烧的剧痛让噬界虫发出更凄厉的嘶鸣,但它们竟像是不怕死般,疯狂地扑向火龙,用身体扑灭火焰。短短几个呼吸,火龙的光芒就黯淡了一半。
“它们的外壳能隔绝能量。”水玄冰蓝神力爆发,将冲在最前面的虫群冻结成冰雕,“但冻结的时间不长,得尽快毁掉影视阵!”
林峰目光锁定虫群中央的黑色晶石台:“光曦、暗冥,你们用平衡之力牵制虫群!雷音、赤灵、水玄,你们掩护我!空衍,准备空间切割,目标影视阵!”
“收到!”
光曦与暗冥的力量瞬间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暗太极图,缓缓旋转着推向虫群。太极图所过之处,噬界虫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贪婪的红光中多了一丝迷茫——光与暗的平衡之力,恰好克制了它们单纯的吞噬欲望。
雷音抓住机会,将雷电之力压缩成一束,硬生生在虫群中炸开一条通路。赤灵的火焰化作无数细小的火星,附着在噬界虫的外壳上,慢慢灼烧着它们的防御。水玄则在通路两侧凝结出冰墙,暂时阻挡虫群的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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