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
林若常两只眼睛的眼皮一直在打架,她双手支着脑袋,努力不让自己直接昏睡过去,感觉灵魂都快从头顶飘出去了。
“好困,我眯一会,下课叫我。”坐在她左边的舍友A率先投降,声音含糊不清,决定先一步去梦里会周公。
“别睡,这周学风督察。”一直在课桌下偷偷玩手机的舍友B忽然冒头,压低声音警告。
“不中不中,”舍友A顽强地抵抗着睡意,逻辑已经不太清晰,“你要不也在玩手机……你相信我摸鱼的技术……我真不行了,我……ZZZ……”
话还没说完,她脑袋一歪,保持着用手支头的“勤奋”姿势,直接进入了深度睡眠。
那摸鱼技术确实如她所言——堪称天衣无缝,不凑近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位同学已经神游太虚,和周公下棋去了。
林若常叹了口气,然后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泪都飙出来了。
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地讲着,投影上放着已经包浆、色彩都开始失真的PPT。
林若常不得不再次在心里感慨,世界果真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连大学课堂也不例外。
好困,可是她知道,在这种环境下睡个十几二十分钟,醒来只会更累,头昏脑涨,如同被揍了一顿。
好想玩手机,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和充电宝,屏幕都漆黑一片。
都没电了!
林若常真的觉得自己最近这几天水逆到没边了。难道是因为带了那个诡异的笔记本,把她的运气都吸走了?
为了自己的舒适度着想,或者说,为了让本身就精神衰弱(自认为)的自己不会在课上一睡不醒然后被学风督察抓个正着,她决定做点什么,必须找点事刺激一下濒临休眠的大脑。
她认命地翻了翻自己的通勤包,里面孤零零地躺着那个黑色封皮的诡异笔记本。
算了,事已至此,就它吧。
林若常把本子掏出来,摊在桌子上,打开笔盖,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壮感。
事已至此,要不试试记一点笔记吧。
她无力地在内心叹息,终于决定不要再继续摆烂了,她要做一点学生该干的正经事,虽然她也是是被逼的。
起初,她还试图跟上老师的节奏,记下几个看似关键的名词。
但很快,她的思维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飘移。
看着PPT上那朵作为案例出现的、娇艳欲滴的月季花图片,她笔尖一顿,然后带着一种报复性的、摆烂的快乐,在旁边空白处写下:
【月季一直在开花,花期那么长,是不是有性瘾?(植物版)】
写完这句,她感觉自己精神了一点。于是变本加厉:
【老师说这块地风水好,所以古人选这里建都……风水?这玩意儿能写进规划原理的PPT吗?】
【为什么外国人名字都这么长?好难记……记不住,根本记不住】
【好饿,晚上吃啥好呢?食堂的土豆炖鸡块今天会不会又有鸡毛?(╯‵□′)╯︵┻━┻】
【南门那边卖的原味鹅腿真好吃,下次一定要尝一尝辣味的。】
【园设还没做完……水彩也差两张,还有花卉学的实习笔记没有整理……烦死了(恼)】
【今天刷小破站看到了用su建大粪的建模教程,回头试试,顺便分享给报喜鸟和千玥。】
【Ginkgo biloba,银杏。第一个说金勾比喽叭是树木学的abandon的人真是天才。】
【靠窗第三排那个男生的头发好像一只愤怒的刺猬,看得我忽然想摸猫了】
她就这么混着零星几个正经名词和大量莫名其妙的吐槽、脑洞、以及对于晚饭的深切忧虑,在本子上龙飞凤舞地写满了好几页。
这种肆无忌惮的“创作”意外地提神,她居然真的撑到了下课铃响。
“老林老林,醒醒!下课了!”
舍友B推了推旁边睡得天昏地暗的舍友A,然后转向林若常。
“你今天居然没睡?厉害了!这节课讲了啥你听懂了吗?我感觉云里雾里的。”
林若常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带着一点刚刚“认真学习了”的小小自豪,撇撇嘴道:
“也没讲什么,牛倒是吹了一整节课。正经的也就讲了那个……呃,什么理论和那个……等一下。”
她自信地翻开那个黑色的笔记本。
“我给你看我今天记的笔记!今天我终于良心发现了,记了一点……”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
笔记本上一片空白。
她刚才写满了好几页的、那些混合着正经名词和离奇吐槽的字迹,全部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彻底抹去,页面上干干净净,连个笔印子都没留下!
“笔记?什么笔记?”舍友B凑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本子,一脸茫然。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无数混乱的、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伴随着剧烈的、针刺般的头痛,疯狂地涌入林若常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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