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林!苏珊娜呢?虽然那个小姑娘是个麻瓜,但讲真的,我挺喜欢她的。”
校长办公室里一任校长的画像追到了城堡走廊上的挂画里,是那任最注重血统的布莱克校长,林若常对此感到惊讶。
“她对于魔法史和魔药的见解很独特,而且我听麦克米兰说她在占卜方面很有天赋。只是可惜了,她不是巫师。”
布莱克校长的画像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林若常觉得让他夸赞一个麻瓜小丫头确实为难他了。
想到苏珊娜,林若常叹了口气说道:“她死了。”
“哦,我还以为是我之前太凶……什么,你说死了?”
画像里的布莱克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和不解,“不,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死。”
“很简单布莱克,你总说麻瓜是弱小的,现实也确实如此。”
林若常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话语几乎在颤抖。
“1918年前的斗争太激烈了,基本上把麻瓜的世界犁了个遍,我可怜的、柔弱的小苏珊娜却为了人类的和平挺身而出,最后连全尸都没留下。”
布莱克校长的画像沉默了片刻,画框里的背景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这太不体面了。”他最终干巴巴地评价道,不知是指那场战争,还是苏珊娜的结局。
“是啊,太不体面了。”
林若常重复着,目光投向走廊窗外流动的云层,仿佛能穿透时间,看到那个穿着旧裙子、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姑娘,“但这就是生命,布莱克。脆弱,却偏要坚硬地燃烧。”
“她明明可以不用死的。”
有一点潮湿顺着林若常的脸颊往下滚,那是一滴眼泪挤出了林若常干涩的眼角。
林若常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揩去那滴勉强挤出的、仅此一滴的眼泪,嘴角却扯出一个近乎戏谑的弧度:
“你看,布莱克,这就是你口中‘弱小’的麻瓜能干出来的事。他们用最愚蠢的方式互相厮杀,却又能在这种愚蠢中,迸发出连最伟大的巫师都为之动容的勇气……真是矛盾得可爱,又可笑。”
就在这时,走廊石柱的阴影里,一个瘦削的身影悄然顿住了脚步。
汤姆·里德尔本是来找林若常的——或许是为了一个课上遇到的、远超一年级水平的魔咒难题,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确认一下这个赋予他“生日蛋糕特权”的人此刻在哪里。
也可能仅仅是确认那个向他做出诸多许诺的人是否真的会履约——在拉文克劳的废弃塔楼随时等待他的光顾。
他听到了“苏珊娜”。
他听到了“死了”。
他听到了林若常话语里那种他从未听过的、混合着悲伤与骄傲的颤抖。
一种陌生而滚烫的情绪猛地攥住了汤姆的心脏。
不是好奇,也不是对“死亡”本身的轻蔑,而是一种更尖锐、更让他烦躁的东西。
那个叫苏珊娜的麻瓜?她凭什么?凭什么占据林若常这样的回忆和眼泪?她甚至是个麻瓜!一个脆弱的、短暂的、应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存在!
他想象着那个陌生的女孩,聪明,有天赋,得到了林的赞赏,甚至为她挺身而出,留下了“连最伟大的巫师都为之动容”的印记。
汤姆的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掌心。
他也有天赋,他更聪明,他是巫师,他将会比那个苏珊娜强大千百倍!
可是……林从未用那种语气谈起过他。那种仿佛在谈论一颗划过天际、虽然短暂却无比耀眼的流星般的语气。
他甚至看见冷漠的林为此流下了一滴眼泪。
林若常给他的,是“基本逻辑”的照顾,是精准的预判,是直白的“我爱你”和黄油蛋糕。
这很好,这曾经让他觉得安全且特殊。
但此刻,偷听到这番对话,他忽然觉得那种“好”变得轻飘飘的。他想要更多。
他想要一种……独一无二的、沉重的、即使在他消失后也能让林若常的声音为之颤抖的份量。
他嫉妒。但他还无法精准地命名这种灼烧五脏六腑的情绪。他只知道,那个早已化为尘土的苏珊娜,成了一个他永远无法正面击败,却又无比憎恨的对手。
汤姆没有现身。他悄无声息地后退,融入了更深的阴影里,如同一条被侵犯了领地的小蛇,开始重新审视他与林若常之间那条看似牢固的纽带。
走廊尽头,林若常若有所觉地朝石柱方向瞥了一眼,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城堡惯有的穿堂风轻轻拂过。
她微微蹙眉,随即又松开,叹了口气。
她转回头,对布莱克校长的画像笑了笑,:
“好了,老古董,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至少你的画框还没被皮皮鬼涂满捣乱的涂鸦,不是吗?”
她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倦怠与轻快,好像刚才那滴眼泪从没落下。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脆弱,只是霍格沃茨千年时光里,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小小的卡顿。
林若常送走布莱克校长的画像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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