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的惊呼声在空旷的黄金古殿内显得格外刺耳,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慌。
她颤抖着手,轻轻触碰他那只已然呈现出灰败石质光泽的手指。
触感冰冷而坚硬,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应有的弹性和温度,仿佛在触摸一尊正在雕刻中的石像。这诡异的触感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月昭的心脏,让她瞬间手脚冰凉。
“不...怎么会这样?”月昭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前辈!星灵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煜他...他的身体为什么会......”
她猛地转向依旧静坐的星灵,眼中充满了无助,恐惧和寻求答案的迫切。唐煜刚刚才因为“双心映月”而显现出苏醒的迹象,为何转眼间肉身竟开始走向寂灭?这种从希望巅峰坠入绝望深渊的巨大反差,几乎让她崩溃。
星灵缓缓睁开那双仿佛蕴含宇宙星辰的重瞳,目光平静地扫过唐煜正在石化的身躯,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仿佛早已预见此事。
“不必惊慌。”星灵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此乃‘神识百日劫’必经之过程,并非厄兆,而是常态。”
“神识百日劫?常态?”月昭重复着这两个词,泪水仍在流淌,但心神却被星灵的话吸引,强忍着巨大的不安追问道,“前辈,请您说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的身体...会完全变成石头吗?还能恢复吗?”
星灵微微颔首,耐心解释道:“九劫身之修炼,逆天而行,每一劫都非同小可。第一劫为‘肉身劫’,他早已渡过,成就元婴体魄。如今他所经历的,正是第二劫——‘神识劫’。”
他指向唐煜石化的肢体,继续道:“此劫要求神识离体,游历百日,锤炼神魂,明悟本心。在此期间,失去神识主导的肉身,为抵御外界侵蚀,保存最后一丝生机本源,会自发进入一种极致的‘沉寂’状态,外在表现便是你如今所见的‘肉身石化’。”
“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吗?”月昭最关心这个问题,声音颤抖。
“非也。”星灵肯定地回答,“石化过程并非毁灭,而是一种保护。如同虫蛹化蝶,需结茧自缚,积蓄力量。待他神识历经百日磨砺,安然回归之时,这石化的躯壳便会如同蛋壳般破碎,届时破壳而出的,将是一个神识与肉身皆经历蜕变,更加强大的他。若无机缘触发此劫,他反而可能因之前道心受挫而长久沉沦,如今却是破而后立的契机。”
听到“可逆”和“破壳新生”,月昭心中的巨石稍稍落下一些,但担忧丝毫未减:“可是...百日之内,他的神识若...若无法归来呢?”她不敢说出“消散”二字。
星灵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那便是渡劫失败。神识散于天地,而这石化的肉身,将真正化为一座永不苏醒的石像,生机彻底断绝。”
这句话如同重锤,再次敲打在月昭心上。她明白了,唐煜正走在一条无比凶险的钢丝上,百日之期,是新生与永恒的沉眠之间的界限。
看着唐煜躯体上仍在缓慢但坚定蔓延的石化痕迹,月昭用力擦去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她走到唐煜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石化的部位,依旧如常地运转灵力,将温和的凤炎与地心熔炎之力渡入他尚未石化的胸膛和眉心。
“既然石化是保护,那我更要守护好这具躯体,确保在他归来之时,根基无损。”月昭对着星灵,也像是在对自己宣誓,“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他回来。百日......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
星灵看着月昭眼中重新燃起的决然光芒,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重新闭上双眼。
古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唯有星辰之力依旧垂落,笼罩着那具正在逐渐被石灰色覆盖的躯体,以及旁边那位红衣女子坚定不移的守候身影。
石化过程本身,是神识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象征着肉身进入最深沉的休眠与保护状态,并非外力可以干预或逆转。月昭所能做的,就是在石化完成前,尽可能以自身力量温养其核心区域,并在接下来的百日里,寸步不离地守护这座“石像”,等待那个或许能带来新生,或许宣告终结的百日之期结束。
这突如其来的肉身异变,无疑给月昭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和更深的焦虑,但也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唐煜所面临的考验之严峻,从而坚定了她守护到底的决心。
希望与恐惧交织,未来的一百天,对她而言,将是无比漫长的煎熬与等待。
与此同时,唐煜离开了重瞳阁三人所在的区域,唐煜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清风,朝着感知中那株“双心映月”可能存在的本源气息方向飘去。那份唤醒他的温暖力量源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指引着他前行。
然而,就在他途经一片瘴气弥漫,古木参天的妖兽领地边缘时,一阵隐约的交谈声却让他猛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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