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味道……好难闻……”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腐气直冲鼻腔,激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头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呃……呃……”
我连忙冲到墙边,双手死死抵住湿冷的岩壁,还没站稳便弯腰吐了出来。“呃……呃……这味道……太重了……”每吐一次,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就更加深刻地烙进感官。
齐铁嘴紧跟着我跑来,满脸焦急地伸手想替我拍背。可他的手刚抬起,便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只得讪讪收回:“小鱼,你还好吗?”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在我的背上,节奏稳定地拍抚着。是陈皮。
我勉强压下又一阵恶心,虚弱地开口:“齐齐,这地方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
齐铁嘴借着幽暗的灯光端详我的脸,声音里满是担忧:“小鱼,你的脸都吐白了。”
背上拍抚的手微微一顿。陈皮默不作声地递来水壶,声音低沉:“漱漱口。”
我正要接过,又是一阵剧烈的反胃袭来,让我不得不重新俯下身:“呃……呃……”
这时几个跟在后面的手下窃窃私语起来,语气轻蔑:
“下墓就不该带这种病秧子……净耽误事。”
另一个随声附和:“就是,咱们都没怎么样,就她——”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那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里赫然被九爪钩直接贯穿,鲜血正从伤口汩汩涌出。他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再发出半点声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眼见同伴顷刻殒命,人群中一个不怕死的壮着胆子踏前一步,声音因愤怒而发抖:“陈大当家,您这是做什么?!不过是说了那丫头几句,何至于取人性命……”
陈皮眸中杀意骤起,指节微动。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启山却先开了口。
“都给我闭嘴。”
他声调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镇住了全场。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俞晓鱼是我张启山请来的。谁有不满,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开。若再有多言,”他话音微顿,寒意凛然,“就别怪我们按规矩清理。”
他身旁的二月红适时接话,语气温和却字字千钧:“佛爷说得不错。俞小姐于我红府有天大的恩情,是我二月红的贵客。”他温润的视线掠过众人,最终落在那具尸体上,轻轻补了一句,“所以,还请各位……说话慎重。”
言毕,他抬眼淡淡一扫,无需疾言厉色,那平静目光里的分量,已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我仍伏在墙边,胃里一阵阵抽搐,止不住地干呕。视线模糊间,只见张日山几步上前,从随身的包里利落地取出一个口罩,语带关切:“小鱼,戴上这个,会好很多。”
他话音刚落,我便感到身侧陈皮的视线骤然变得锐利,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冷冷地落在张日山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敌意。
陈皮沉默着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水壶又往前递了递。我强压下喉间的翻涌,虚弱地接过,轻声道了句:“谢谢。” 随即用清水匆匆漱口,试图冲散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几乎是在漱完口的瞬间,我便迫不及待地接过张日山手中的口罩,迅速戴好。一层洁净的布料隔开了大部分污浊的空气,虽然那恶心的气味未能完全阻断,但胸腔里那翻江倒海般的搅动,总算稍稍平息。
我强撑着仍在不适的身体,步履虚浮地回到众人中间。张启山只抬眼瞥了我的脸色一眼,便不容置疑地对张日山吩咐道:“日山,你背上她。”
“佛爷,真的不用……”我试图推辞,不愿在此时成为累赘,“我自己可以走。”
张启山的目光沉稳,声音里带着看穿一切的力度:“不用逞强。”
一旁的张日山会意,上前半步,语气放得轻缓却精准地击中了我的顾虑:“小鱼,听话。我背着你,我们能走得快些。你也不想因为体力不支,耽误大家的行程吧?”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陈皮已然径直在我面前蹲下身,挡住了去路,声音斩钉截铁:
“我来背你。”
场面瞬间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我微微一顿,目光掠过陈皮坚持的背影,最终却转向了张日山,轻声应道:
“好……”
说完,我便径直走过蹲在面前的陈皮,来到了张日山身边。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陈皮的脊背在我走过他身旁时猛地一僵。他蹲在原地的身影像是变成了一块冰冷的岩石,所有的动作、甚至呼吸都停滞了。一股无形的、刺骨的寒意从他周身弥漫开来,连一旁的火把光晕似乎都随之黯淡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起身,也没有回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张日山已然利落地在我面前半蹲下身,沉稳道:“上来。”
我依言俯身,将重心靠向他坚实的后背。在他站起身,稳稳托住我的那一刻,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陈皮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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