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国葬惊澜,初试龙威
辅国公、谥号“忠武”的萨满长老乌云国葬之仪,在皇帝回宫后的第十日,于京西香山脚下的护国寺隆重举行。规格之高,礼仪之重,震动朝野。
护国寺内外,白幡如雪,梵音低徊。从山门至大雄宝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尽是顶盔贯甲、神情肃穆的御前侍卫与龙骧卫精锐。寺前广场上,文武百官按品级列队,王公宗室、勋贵外戚齐聚,放眼望去,一片素服顶戴,鸦雀无声。百姓被远远隔离在外,只能遥望香山方向升腾的袅袅青烟与肃杀之气。
灵堂设在寺内最大的毗卢殿,乌云长老的灵柩以亲王规格的金丝楠木打造,覆盖明黄色龙纹棺罩(特赐),停于大殿中央。两侧是内务府与礼部精心布置的种种仪仗、祭品、经幢,庄严肃穆。胤礽亲自书写的“忠贯日月,武镇山河”八字挽联高悬两侧,御笔亲题“英风长存”的匾额高挂正中,无上哀荣。
然而,在这看似哀荣备至、君臣同悲的表象之下,却是暗流激荡,人心各异。
百官之中,真正认识或了解这位科尔沁萨满长老的,寥寥无几。多数人只知陛下月前“巡幸边塞”时,这位长老“护驾有功,力战殉国”,具体细节讳莫如深。如此超规格的厚葬,尤其是以亲王礼、配享太庙,在重满轻汉、严分满蒙汉界限的大清,实属异数。尤其是一些以“正统”、“礼法”自居的汉臣清流,以及部分骄矜的满洲勋贵,心中不免犯起嘀咕,觉得陛下此举,是否有违祖制,过于优渥外藩?只是碍于圣意难测,无人敢公开质疑。
而更令某些人心中不安的,是这场葬礼本身。陛下回宫后,称病静养,除了召见几位心腹重臣和处理必要政务,几乎不见外臣。却偏偏为了一位萨满长老,如此大张旗鼓,倾动朝野……这背后,是否另有深意?是在敲打某些人?还是借题发挥,要整顿些什么?
胤礽今日并未穿明黄龙袍,而是一身素白缟服,外罩玄色大氅,面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但眼神沉静如水,在乾清宫总管太监梁九功、新任龙骧卫指挥使图里琛以及御前侍卫副统领隆科多的簇拥下,于辰时正刻,准时驾临护国寺。
“皇上驾到——!”
唱喏声起,寺内外所有官员、宗室、兵丁,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万岁,声震林木。
胤礽缓缓走上铺设着白毡的台阶,步入灵堂。他并未直接走向灵柩,而是在殿门口略一驻足,目光看似随意,却如同最精准的尺子,缓缓扫过下方跪伏的群臣队列。
左前方,是以诚亲王胤祉、雍亲王胤禛为首的成年皇子们。胤祉眉头微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与凝重;胤禛则依旧面无表情,垂首肃立,仿佛与周遭的哀乐融为一体。后面的胤禩(廉亲王)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胤礽却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有些过于平稳,甚至……隐隐有一丝极力掩饰的、与这哀肃氛围格格不入的“审视”意味。其他几位皇子,或惶恐,或茫然,或故作悲痛,众生之相,不一而足。
再往后,是满汉文武重臣。大学士马齐、张廷玉位列前茅,神色恭谨哀戚。几个平日里与胤禩走动较近的部院大臣,头垂得极低。而御史队列中,那几个曾被隆科多点名、疑似串联请立太子的官员,此刻跪在那里,身体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
更远处,一些品级较低的官员,以及部分在京的蒙古王公、喇嘛、萨满代表(受邀观礼),也都在各自的位置上。
胤礽的目光并未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过久,但就在这扫视的短短片刻,他眉心那淡金色的龙魂印记微微发热,一种全新的、更加精微的感知力悄然扩散。
这不是普通的神识探查,而是一种基于龙魂本源与九州龙脉共鸣的“气运洞察”。在他此刻的感知中,下方跪伏的众人,不再是简单的血肉之躯,而是一个个或明亮、或黯淡、或浑浊、或驳杂的“气”之汇聚点!
大部分人身上笼罩的气,都与他们所处的地位、心性、健康状况相应,虽有强弱清浊之分,但基本都在正常范畴。胤祉的气中正平和,略带文华;胤禛的气深沉凝练,隐有锋芒;马齐、张廷玉等重臣的气,大多醇厚端正,与国运相连。
然而,也有几处“气”场,显得颇为扎眼。
胤禩身上,那看似平稳的气场深处,胤礽隐约“看”到了一丝极淡的、灰黑色的、不断扭动变幻的“异气”,如同附骨之疽,潜藏在他本身清朗的“贤王”气运之下,不断试图侵蚀、转化,并隐隐与朝堂中另外几个方向(包括御史队列和某些大臣)的类似异气产生着微弱的勾连!这些异气,与他在幽冥感应到的、那些淤塞龙脉节点散发出的污秽感,虽不完全相同,却有种同源的令人厌恶!
还有几名官员,身上的“气”异常晦暗衰弱,甚至隐隐透出一股“死气”或“病气”,但看他们的面色和姿态,又不像是有重病在身的样子。这更像是……自身气运被外力强行抽取或污染导致的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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