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少年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句:最好给本公子找个真本事的来。
要是再让赢宴活得这般自在......指尖敲击案几的声响骤停,你们就都去骊山修陵墓吧。
徐福脸上堆着褶子应道:殿下明鉴,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下臣这就去禀告东皇大人。弓着身子退出时,袖子里的手指甲早掐进了掌心。若不是留着这蠢货还有用......
蜃楼在雾色中若隐若现。
朱漆廊柱间飘着鲛人膏燃烧的异香,整座宫阙随波涛起伏,宛如巨鳌驮着的幻境。东皇太一的黑袍垂落在蟠纹地砖上,月神衣袖间的星轨叮当作响。
韩国疆域,现已归秦。
咔——
金色护甲捏碎了一片山茶。暗红汁液顺着指缝滴落,在白玉砖上绽开血珠般的痕迹。
那赢宴......有人嗤笑着从星图中抬头,徐福大人莫非要说,又一个祖龙降世了?
铜灯映得徐福面色忽明忽暗:尔等是在质疑东皇大人耳目的分寸?
满堂星官突然噤声。唯有檐角铜铃在咸腥海风里摇晃。
倒是......黑袍下传来砂纸摩挲般的嗓音,染了点帝星颜色。
碾碎的花瓣被随手抛入香炉,青烟倏忽吞没了残红。东皇太一转身时,玉璧碰撞声惊醒了怔忡的众人。
且去瞧瞧罢。
这手段当真狠辣,看得人心里发寒。
徐福压低声音道:首领,这小子城府极深,下手又狠。
恐怕不好对付。
东皇太一抬手虚抓,五指骤然收紧:徐福,你错了。
属下愚钝。徐福低下头,请首领明示。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东皇太一慢条斯理地说,
即便他与陛下再相似,终究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这般年纪,心性岂能像陛下那样坚若磐石?
始皇能有今日成就,靠的正是铁血手腕。
到了这等境界,早已超出常人理解范畴。
仅凭些许表面现象,如何能看透本质?
徐福恍然,躬身问道:首领的意思是......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如今赢宴势力渐大,若放任不管,恐成阴阳家大患。众人心知肚明。
只等东皇太一表态。
东皇太一转身。黑袍猎猎作响。
他看向台阶处。
有个妩媚女子正百无聊赖地把玩手指。
从始至终,她脸上都毫无波澜。
仿佛世间已无事物能牵动她的心绪。
感受到目光,她抬起头来。
杀?不必。东皇太一笑吟吟道,
这小家伙倒有趣。
若能收服,或可为我所用。
徐福愣住。
收服赢宴?
这事他并非没想过。
但以目前形势来看,谁都明白难度有多大。
赢宴岂是池中之物?
更别说还要继承大统。
在他们眼里,恐怕只想利用阴阳家罢了。
首领,这......真能成?徐福忐忑地问。
光想想就觉无从着手。
东皇太一望向那女子:为何不能?
我们正好有位合适人选。
众人目光汇聚处,女子从容欠身:需要我出马么?
东皇太一悠悠道:东君。
沉闷的话音激起千层浪,那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抬眼望向东皇太一,轻蹙蛾眉应道:首领,属下在此。
她心中疑惑着东皇太一的用意。
许是要她设法控制赢宴。
无论成败,她都别无选择。
在这阴阳家中,东皇太一的命令至高无上。
东君,东皇太一沉声道,由你负责接触此人。
若能达成利益交换,于我大有裨益。
遵命。东君毫无迟疑。
最好能令他归顺阴阳家。东皇太一话锋忽转,语带深意。
若能掌控未来**,对阴阳家将是莫大助力!
东君欠身应诺: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东皇太一不再多言,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旁徐福试探道:首领,既要拉拢赢宴,那胡亥......
胡亥......东皇太一手扶栏杆,陷入沉思。
当初选择胡亥,正是因其受始皇帝宠爱,最有望继承大统。
此刻要完全放弃,未免可惜。
毕竟投入甚巨,贸然舍弃恐前功尽弃。
暂且搁置胡亥。东皇太一望向远方,徐福,你去将韩国之事传于五国。
我们静观其变。
徐福会意一笑:首领是想借五国之手试探赢宴?
不怕五国联手灭之?
正有此意。东皇太一颔首,若他真能灭韩,自然不会惧怕这些刺客。
可如果赢宴死了,那就证明他根本不足为惧,完全挡不住我们阴阳家的宏图大业。东皇太一傲然说道,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
徐福喜出望外,连忙拱手道:遵命,首领!
东君,你也退下吧。东皇太一挥了挥手。那位妩媚的女子随即退了出去。
其余众人见事情已毕,便纷纷离去。这次**让他们知晓了许多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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