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窗外的西北风终于歇了些,只剩下零星的雪花还在慢悠悠地飘着。
珍珠一夜没怎么合眼,天不亮就悄悄起身,借着窗缝透进来的微光,她摘下已经被血浸透变硬的月子帽,小心翼翼地查看自己的伤口。露出额头上那道两指宽的伤口,伤口边缘还泛着红肿,虽然血已经止住了,可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珍珠轻轻碰了碰伤口,一阵刺痛传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知道,这伤口要是不赶紧处理,很容易发炎。
可她更清楚,这事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 二平要是知道她受伤了,肯定会火冒三丈,说不定还会跑来把靳长安狠狠揍一顿,到时候两家闹得不愉快。
她不想因为自己这点事,让崔家跟靳家结仇,更不想让娘和大哥担心。
“珍珠,你醒了?” 门外传来靳老汉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珍珠赶紧把月子帽重新戴上,又用手按了按,确保伤口被遮住,才应声:“爹,我醒了。”
靳老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汤:“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他把碗递到珍珠手里,又忍不住问,“伤口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珍珠接过碗,小口喝了一口,才轻声说:“好多了,不怎么疼了。爹,您能不能帮我去县城买些治伤的药回来?我怕这伤口会发炎。”
她没说要让靳长安去,也没说要告诉家里人,只是轻轻拜托靳老汉。
靳老汉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行,我今天就去县城。”
他心里也清楚,这事不能让二平知道,不然肯定又要闹翻天。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靳老汉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县城。
他从杂物房里牵出那匹年轻力壮骡子来,让骡子在干燥的茅草堆里打了几个滚,才把骡车套好 —— 这辆骡车是靳老汉他爹留下的,当年靳家还是村里的富户。现在虽然旧了,可依旧结实,拉点东西、走点远路、帮别人赶个红白喜事都没问题。
靳老汉把骡车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给骡子喂了些草料,才坐上车,赶着骡子往县城的方向走。路上的雪还没化,骡车走在雪地里,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骡子脖子上的铁铃铛在村里的石子路上“丁零当啷”的响着。
靳老汉坐在骡车上,心里却在琢磨着李秀兰的事 —— 他早就对李秀兰不满了。
自从珍珠嫁过来,李秀兰就没给过珍珠好脸色,不仅不帮衬着带孩子,反而每天在村里跟别人说珍珠的闲话。
珍珠没生儿子的时候,她就到处跟人说珍珠是 “生不出儿子的金丝雀”,说靳家娶了个没用的媳妇;珍珠好不容易生出了小雪松,她又开始说珍珠是 “败家女人”,不会哄男人,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收不住靳长安的心。
这些话,村里的人早就传到了靳老汉耳朵里,他每次听到都气得不行,跟李秀兰吵了好几次,可李秀兰根本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真是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搅家精。” 靳老汉叹了口气,用力甩了一鞭子,骡子“啪嗒啪嗒”的跑了起来,后边跟着的小孩撵都撵不上,气的躺在地上又哭又闹。
他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从县城回来,一定要好好跟李秀兰说说,要是她再敢跟别人说珍珠的闲话,他就把她赶回娘家去。
靳家的院子里,珍珠正坐在炕上给小雪松喂奶,团团和圆圆则在旁边玩耍。
李秀兰从屋里出来,看到珍珠没干活,又开始嘟囔:“一天到晚就知道坐在炕上,孩子都生了还不起来干活,真是个懒骨头。”
珍珠假装没听见,继续给小雪松喂奶 —— 她早就习惯了李秀兰的抱怨,跟她争辩只会让自己更生气,还不如不搭理。
李秀兰见珍珠不搭理她,也觉得没趣,转身就往外走,估计又去村里跟别人说闲话了。
团团跑到珍珠身边,小声说:“妈妈,奶奶又说你坏话了。”
珍珠摸了摸团团的头,笑了笑:“没事,团团别管她,咱们玩咱们的。”
她不想让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争吵和抱怨里,只想给她们一个温暖的成长环境。
下午的时候,靳长安醒了。
他从炕上坐起来,看到珍珠在给小雪松喂奶,又看了看旁边玩耍的团团和圆圆,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愧疚 —— 昨天晚上,他要是帮珍珠拿一下布料,珍珠就不会摔倒,也不会受伤了。
或许是因为这份愧疚,靳长安的心收回来了一点,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床就往外跑,而是从杂物房里翻出了几块木板和一把锯子,坐在院子里,开始琢磨着做点什么。
珍珠在屋里看着他,心里有些疑惑 —— 靳长安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勤快了?
没过多久,靳长安就开始忙活起来。
他拿着锯子,小心翼翼地把木板锯成合适的大小,又用刨子把木板刨光滑,然后榫卯结合,一会就拼好了一个结实的木头小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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