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空间的烈焰比三百年前更加狂暴,赤红的火舌舔舐着虚空,发出“噼啪”的声响,每一缕火苗都带着撕裂神魂的力量。同映立于火海中央,玄色长袍早已被火焰灼烧得残破不堪,衣摆处卷着焦黑的边,露出的小臂上布满了细密的燎泡,却依旧挺直着脊梁。无上破妄境的气息在他周身流转,形成一道淡淡的金芒屏障,勉强抵御着火焰的侵蚀,可屏障上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火海另一端,天道的身影不再是模糊的意识流,而是化作了一道身披金纹白袍的虚影。白袍上绣着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法则的光泽,面容隐匿在光晕中,只露出一双威严却带着惊怒的眼眸。它周身环绕着亿万法则锁链,锁链上铭刻着“生老病死”“因果循环”等玄奥符文,每一条都闪烁着天道规则的寒光,朝着同映狠狠抽来,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
“放肆!”天道的声音如同天雷炸响,震得无妄空间剧烈震颤,虚空都泛起了涟漪,“区区破妄境,也敢捋逆天道!你可知这是何等罪孽?三百年前予你重生之机,已是天大恩典,竟敢不知感恩,反倒觊觎无上大道,真是不知死活!”
同映迎着法则锁链踏出一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染红了下巴上的胡茬,却笑得愈发冷峭:“恩典?三百年前无妄之火焚我神魂,是你;将我投入忧域困我重修,是你;如今因我勘破虚妄,便要抹杀于我,也是你。这天道若只为护自身规则,容不得半分变数,留之何用?”
他抬手,混沌本源与破妄境的力量在掌心交织,化作一把漆黑的长剑。剑身上流转着无妄之火的赤红纹路,那是他从三百年灼烧之痛中凝练出的力量,能吞噬一切法则。长剑挥出的刹那,破空声撕裂火海,与抽来的法则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火花四溅,将周围的火焰都震得四散开来。
天道虚影的怒火更盛,金纹白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天地秩序,岂容你这叛逆置喙!你以为踏入破妄境便能逆天?今日便让你明白,在天道面前,任何境域都是虚妄!”
随着它的话音,无妄空间的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一只只巨大的火手。这些火手由纯粹的法则之火凝聚而成,指节处燃烧着幽蓝的火苗,从四面八方朝着同映抓来。火手掠过之处,虚空都被烧出一个个黑洞,带着轮回的威压——那是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力量,仿佛被抓住就会被拖入无尽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同映的屏障在火手的抓握下寸寸碎裂,火焰舔舐着他的皮肉,带来比三百年前更甚的剧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在颤抖,破妄境的通透也难以完全抵御这股源自天道本源的力量。后背的皮肉已被火手灼得焦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可他握着长剑的手却稳如磐石,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决绝的光。
“看来,只能走那一步了。”同映的目光穿透层层火海,落在空间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灰色门户上。那是无妄空间的本源入口,三百年前他便是在那里挣扎求生,门户中流淌着灰色的气流,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却也是他唯一的破局之机。
他猛地转身,无视身后抓来的火手,朝着门户冲去。混沌长剑在他手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硬生生劈开一条火路,火焰灼烧着他的后背,皮肉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他却仿佛毫无所觉,眼中只有那道门户。
“想逃?”天道虚影冷笑,法则锁链如影随形,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无妄空间便是你的囚笼,今日你插翅难飞!”
同映没有回头,只是将破妄境的力量催动到极致。他能感觉到后背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森白的骨骼,可疼痛感却奇异地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燃烧般的燥热——那是历劫身与无妄火产生共鸣的征兆。他想起了忧域里那株倔强的新芽,想起了林婉儿递来的半块麦饼,想起了无数个在痛苦中支撑他走下去的瞬间。
“天道啊!你将我困于这无妄空间长达三百年之久,今日,我定要以这历经磨难的身躯,去祭奠那被你禁锢的无妄道魂!”
同映的怒吼声如同一道惊雷,在无妄空间中炸响,回荡不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与决绝,仿佛要将这空间都撕裂开来。
随着话音落下,同映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一般,猛地停下了脚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与某种巨大的阻力抗衡。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死死地盯着身后紧追而来的法则锁链和火手。
突然间,同映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转过身来,直面那恐怖的法则锁链和火手。他缓缓抬起右手,将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就在这一刹那,一股无上破妄境的强大力量如火山喷发一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这股力量原本是用来守护他的神魂,抵御外界的攻击,但此刻,同映却毅然决然地将其逆转,使其不再守护,而是开始疯狂地撕扯着他自己的历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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