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联系市医院派救护人员去程家峁时,医院院长却犯了难 —— 程家峁远在几百里外,山路崎岖,车子开不到村口,还得爬几十里山,医生们都不愿去。院长索性找了个借口:“脚腕扭伤既然已经复位,休息几天就能恢复,没必要劳师动众,免得耽误其他急症救治。” 硬是把救援的事推了回去。
报社社长没办法,只好给北山乡打电话,以媒体监督的名义要求乡医院派人。乡医院迫于压力,只好派了个年轻医生过去。可这医生压根不是骨科出身,连基本的骨伤护理都不熟练,到了程家峁一看,梅冬香的脚腕消肿明显,活动也比之前灵活,知道程炎火已经处理得很妥当,自己插不上手,坐了没半小时就匆匆下山了。
这边救援的事不了了之,梅冬香的家人却急坏了。眼看女儿好几天没回来,梅志发下班时,直接去了财政局找柳权 —— 他想借单位的车,亲自去程家峁接女儿。柳权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吟道:“老梅,按说侄女受伤,我该帮忙,但这不合规矩。接人该是报社的事,我们财政局出车没有正当理由,这么远的路跑一趟,万一耽误了公务,影响不好。”
梅志发看到柳荫也在,就对她使眼色,想让她帮忙说两句。柳荫今天下班早,就来到父亲办公室,想约父亲一起回家。她这些天也一直惦记着梅冬香,倒不是单纯担心她的伤势,而是怕她和程炎火单独相处太久,真的日久生情 —— 自从采访回来,程炎火的身影就一直在她心里打转,她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 “目标”。于是她故意对着柳权撒娇:“爸,你怎么这么死板!梅叔和你一个局长一个副局长,都是老战友,借辆车接侄女回家怎么了?难道还要让梅叔自己走路去啊?”
柳权被女儿说得没办法,只好摆摆手:“行了行了,让司机小周准备一下,今晚就出发,明天中午前必须赶回来,不能耽误第二天的工作。” 梅志发连忙道谢,柳荫却在一旁偷偷撇嘴 —— 她其实想跟着去看看程炎火,可一想到那几十里山路的煎熬,又把念头压了下去。
傍晚时分,梅志发和司机小周开着财政局的车出发了。市里到北山乡还顺利,北山乡到桥头村的公路正在硬化,原本不宽的路面只留了一侧通行,一路上堵了好几次,等赶到桥头村时,已经是后半夜。两人想找个向导带路进山,可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村民们要么说 “天黑山路滑,不敢走”,要么干脆假装没听见,没人愿意帮忙。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在村口的小卖部蹲了一夜,直熬到天蒙蒙亮,才碰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愿意带路 —— 老汉是桥头村的,偶尔会去程家峁走亲戚,对山路还算熟悉。可刚出发没多久,梅志发和小周就犯了难 —— 两人都是常年坐办公室的,哪里走过这么陡的山路,没走一半就气喘吁吁,腿肚子发软,只好坐在路边的路廊里休息。
“早知道这么难走,当初就该让报社多派几个人来。” 小周揉着酸胀的腿,忍不住抱怨。梅志发也后悔了,可一想到女儿还在山里,又咬牙站起来:“走,再难也要走过去,总不能让冬香一个人在那儿待着。” 两人互相搀扶着,跟着老汉一步一步往山上挪,原本十来里的山路,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等远远看到程家峁的木屋时,两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鞋底也沾满了泥巴,活像刚从泥地里爬出来一样。
太阳已经爬得老高,金色的阳光洒满程家峁,村民们早就吃过早饭,要么去了水库工地,要么在自家田里忙活,村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鸡鸣和鸟叫。程炎火蹲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正小心翼翼地给梅冬香换药 —— 他先轻轻解开缠在脚腕上的纱布,查看伤势,又用温热的草药汁擦拭,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珍宝。
梅冬香坐在木凳上,受伤的脚高高搁在一个矮凳上,手里还拿着那份刊登着程炎火事迹的报纸,看得入神。忽然,传来一阵 “汪汪” 的狗叫声,是大黄狗在叫,打破了山村的宁静。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小路上,两个身影正慢慢走近 —— 正是梅志发和司机小周。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泥巴,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疲惫,显然是刚爬完山路。梅冬香一眼就认出了父亲,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喊道:“爸!你怎么来了?”
“冬香,你还好吗?” 梅志发看到女儿,之前的疲惫一下子消散大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一把抓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爸来接你回家。”
“我好着呢!” 梅冬香脸上挂着笑容,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她晃了晃没受伤的脚,说道,“多亏了炎火哥细心照顾,每天给我换药、熬药,还做可口的饭菜,再休息两天,我就能自己走下山了。”
梅志发看着女儿精神饱满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时,程炎火站起身,得知眼前的人是梅冬香的父亲,连忙上前,礼貌地说道:“叔叔辛苦了,一路爬山肯定累坏了,快进屋里坐坐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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