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炎火走后,木屋里恢复了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梅冬香靠在床头,却毫无睡意 —— 程炎火的身影,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这辈子见过不少优秀的男人,有城里的精英白领,有机关单位的年轻干部,可没有一个像程炎火这样,让她觉得 “完美”。他懂工程设计,能画出专业的草图;他会中医医术,能轻松治好她的脱臼;他还通相术、知风水,连她家里的情况都能说得分毫不差;更难得的是,他淡泊名利,拒绝官职,只愿留在山里为乡亲们做事,待人还细心周到,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这份欣赏,很快就被一丝失落取代。梅冬香心里清楚,自己和程炎火是 “有缘无份”—— 她想起程丹,那个热情爽朗、能干利落的山里姑娘,会帮程炎火打理村里的事,会贴心地送来饭菜,两人之间有着自然的默契。她甚至已经在心里认定,程丹才是程炎火的伴侣。就算真的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程丹的对手 —— 在城里,她是能写稿的记者,可在生活里,她就是个 “小白”,连做饭、做家务都不熟练;而程丹,既能扛着锄头下地,又能跟着程炎火跑工程,什么活都能干。
“能认识这样的朋友,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梅冬香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宽慰自己。她努力平复心情,把那份莫名的情愫压下去,转而想起了柳荫 —— 不知道柳荫有没有顺利回到城里?报社还等着她们的稿子,柳荫了解的程炎火,可能还停留在 “拒绝采访、态度冷淡” 的印象里,没有她现在看到的这么多面,万一柳荫按之前的想法写,会不会把程炎火的形象写 “坏” 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梅冬香的思绪就不由自主地飘回了过去 —— 她和柳荫的缘分,其实从父辈就开始了。
柳荫的爸爸和她的爸爸是战友,当年一起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一开始一个去了县林业局当副局长,一个去了农业局当副局长,后来又一起调到了税务局当副局长,柳荫爸爸的排位还在她爸爸前面。再后来,柳荫爸爸升去了财政局当局长,念及战友情分,还把她爸爸也调到了财政局,可就是这一调,让她爸爸错过了升任税务局长的机会,从此在科级岗位上一直没动过。
她和柳荫同年,从小一起上小学、初中、高中,又一起考上了大学。当年高考,她的分数比柳荫还高十分,可柳荫在高中时就是班长,还入了党,刚进大学就当了班干部,那时候她就觉得,柳荫天生就是当领导的胚子。
大学毕业后,两人又一起去报社面试,双双被录取。因为柳荫是党员,很快就被重用,提拔成了小组组长,而她,还是个普通记者。柳荫曾经多次提醒她写入党申请,可她总觉得 “不急”,一次次错过了机会,现在想来,那些机会要是抓住了,或许她的事业会是另一番模样。
不过论写文章,梅冬香知道自己比柳荫强。她们在同一个小组,经常一起出去采访,大多数时候,稿子都是她写的,可发表的时候,总是两个人共同署名,而且柳荫的名字永远在前面。她从来没在意过这些 —— 柳荫是组长,名字在前面是理所当然的事。
偶尔,她们也会因为报道观点不同产生分歧,比如有时候柳荫想按 “宣传套路” 写,她想按事实写,可最后,总是她选择妥协 —— 毕竟要考虑当时的宣传需要,由不得她任性。
“炎火说我身边有一股邪气压着……” 梅冬香突然想起程炎火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这‘邪气’就是柳荫吧?” 柳荫的爸爸压着她爸爸一头,柳荫在报社也比她发展得好,连署名都在她前面,这似乎真的能对上。可转念一想,她又摇了摇头 —— 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她和柳荫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柳荫从来没刻意针对过她,怎么可能是 “邪气” 呢?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一夜的思绪辗转,窗外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就在梅冬香快要睡着的时候,村里传来了第一声鸡啼。紧接着,她听到了木屋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她好奇地凑到窗帘边,掀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 晨曦微露,程炎火穿着一身简单的短褂,正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演练拳术。
他的动作刚劲有力,又不失灵活,每一拳都打得虎虎生风,身形辗转间如行云流水,梅冬香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心里又惊又喜 —— 这个程炎火,居然还是个武林高手!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因为这一幕,又泛起了新的涟漪。
程炎火就像一本厚重又奇妙的书,封面朴素无华,可每翻开一页,都藏着意想不到的精彩。之前她只看到了他拒绝采访的 “冷淡”,后来见识了他医治脚伤的 “医术”,听闻了他拒绝官职的 “淡泊”,又发现了他精通相术、懂工程设计的 “博学”,如今再看到他练拳时的 “勇武”,她越发觉得,这个人身上还有无数未被探寻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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