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岳俊晨还真就拎着个食盒,晃晃悠悠地往聚香楼去了。后头跟着孙烈和李小鱼,孙烈手里还捧着个锦盒,不知道里头装的啥。
李小鱼一路都在嘀咕:“掌柜的,咱真去吃饭啊?他们家菜齁咸,上次我吃完灌了三壶水!”
岳俊晨斜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咱们是去‘交流学习’,懂不懂?”
到了聚香楼门口,伙计一看是岳俊晨,脸都绿了,扭头就往里跑。没一会儿,王掌柜就搓着手迎出来了,那笑脸比哭还难看。
“哎呦!岳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进请进!”
岳俊晨把食盒往他手里一塞:“王掌柜,听说你家厨子手艺不错,特意来尝尝。这是我自家卤的几样小菜,不成敬意,给您加个菜!”
王掌柜接过食盒,手直哆嗦——这里头别是下了巴豆吧?
等上了二楼雅间,岳俊晨还真像模像样地点了一桌子菜。每上一道,他就点评两句:
“这红烧肉火候过了啊,瞧瞧,都柴了。”
“哎呦,这鱼鳞都没刮干净!”
“王掌柜,你们这盐是不要钱还是咋的?”
王掌柜在边上站着,汗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酒过三巡,岳俊晨擦擦嘴,终于说到正题了:“王掌柜,听说昨天我店里开业,您还特意派人去捧场?”
王掌柜腿一软,差点跪地上:“岳老板!误会!都是误会!是底下人自作主张……”
“是吗?”岳俊晨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可我咋听说,是您每人给了二钱银子呢?”
他朝孙烈使个眼色。孙烈把那个锦盒往桌上一放,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六个银元宝,正好三十两。
“这是……”王掌柜眼睛都直了。
岳俊晨笑眯眯地说:“您看啊,那三个伙计,每人二钱,一共六钱。我给您凑个整,三十两。这钱呢,算我赞助您重新装修店面的。”
王掌柜懵了:“岳老板,您这是……”
“别急啊,”岳俊晨压压手,“我听说您这店位置不错,就是生意差了点。这样,我把这店盘下来,您拿着这三十两,再去别处开一家,怎么样?”
王掌柜脸都白了:“岳老板,这……这店是我祖产……”
“知道是祖产!”岳俊晨一拍大腿,“所以我这不是跟您商量嘛!您看啊,现在这情况——”
他掰着手指头算:“第一,您派人去我那儿捣乱,人赃俱获。第二,您这店,”他指指桌上的菜,“味道实在不咋地。第三嘛……”
他故意拉长声,朝窗外努努嘴。王掌柜往外一瞧,魂儿都快吓飞了——刘县丞的轿子正停在门口!
“刘大人听说咱们要谈生意,特意来给做个见证。”岳俊晨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王掌柜彻底垮了,带着哭腔说:“岳老板,您给条活路吧……”
“这话说的!”岳俊晨一脸委屈,“我这不是给您活路呢吗?您拿着这三十两,换个地方重开,好好琢磨手艺。要是钱不够,我还可以借给您,利息好说!”
李小鱼在边上憋笑憋得肚子疼。孙烈还是一张扑克脸,就是嘴角有点抽抽。
最后王掌柜还是签字画押了。不是他真想卖,是刘县丞在旁边说了句:“王掌柜啊,本官最近正在查税务,你这账本……”
得,这还谈啥?
出了聚香楼,李小鱼兴奋地问:“掌柜的,咱们真要在这开分店啊?”
岳俊晨哼着小调:“开!为啥不开?这地方多好!等收拾出来,一楼卖卤味,二楼做茶楼,三楼……嗯,三楼先空着,以后再说。”
他回头看了眼聚香楼的招牌,对孙烈说:“去,找两个人,现在就把那牌子摘了。看着碍眼。”
走了几步,他突然想起什么,问李小鱼:“对了,昨天往咱们水缸里倒巴豆粉那俩人,送官了没?”
“送啦!刘县丞说至少关他们半个月!”
岳俊晨点点头,又摇摇头:“关着多浪费粮食。这样,你跟刘县丞说一声,把他们弄出来,发配到咱们新店工地干活。管吃管住,不给工钱,干满三个月放人。”
李小鱼眼睛瞪得溜圆:“掌柜的,您这比关着还狠啊!”
“这叫劳动改造!”岳俊晨理直气壮,“让他们知道知道,赚钱不容易,别整天想着走歪路!”
正说着,周福急匆匆从对面跑过来:“东家!东家!不好了!”
“咋了?又有人来砸场子?”
“不是!”周福喘着大气,“是咱们卤汤锅!刚才火太大,都快熬干了!”
“哎呦我的老汤!”岳俊晨惨叫一声,撒腿就往回跑,“这可比打架重要多了!”
孙烈和李小鱼面面相觑,赶紧追了上去。
街上行人只看见岳老板一阵风似的跑过,都纳闷:这是又出啥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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