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炊烟里带着护脉草的清苦,在暮色里飘出老远。
赵虎正蹲在柴堆旁,挥着新打的铁斧劈柴,斧刃带着后天七品的刚劲,每落下一次,柴块就“咔嚓”裂成整齐的两半,木屑溅在他粗布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柴堆旁新立的剑桩。
这些木桩用他从流云旧址带回的老木料做的,桩身上还留着当年秦伯刻的流云纹。
林婉儿坐在药庐前的石凳上,正将晒干的护脉草和九死还魂草分类,竹匾里的草药摆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个半旧的瓷瓶,是楚幺幺临走前留下的“醒神露”,瓶身还贴着她画的歪毒蜘蛛。
听见破庙门口的脚步声,她抬头,看见李若尘背着玄铁剑走进来,剑穗上的冰蓝银丝沾着暮色,竟泛着极淡的青芒……
这光芒是先天内力与地脉气晶体共鸣的异象。
“若尘,你可算回来了。”
赵虎扔下斧头,举着重剑就迎上来,黝黑的脸上满是急色,说道:
“你去旧址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被黑风寨的余孽缠上了。”
林婉儿也走过来,递过一碗温好的护脉草茶,指尖碰到李若尘的手腕,突然“呀”了一声,说道:
“你的内力……”
她常年接触草药,对气息敏感,能清晰感觉到李若尘体内的内力不再是后天的滞涩,反而像流动的清溪,带着股温润却强劲的力道,这是先天境才有的特征。
李若尘接过茶碗,暖意顺着喉咙淌进胃里,才笑着从怀里掏出用油布裹着的《云隐手札》和地脉气晶体。
布一解开,手札封面上“云隐手札”四个字就泛起点点微光,那是地脉气浸润的缘故;
半透明的地脉气晶体里,淡青色的光流缓缓转动,像把浓缩的青峰山灵气装在了里面。
“这是……”
赵虎凑过来,粗手想碰晶体,却被李若尘拦住,晶体里的地脉气太精纯,后天内力碰了会被反噬。
“流云旧址杂役房的暗室里找到的。”
李若尘将手札展开,泛黄的纸页上,“剑在己心,不在境界”八个字格外醒目……
李若尘继续说道:
“这是流云剑派最后一任掌门云隐的手札,里面记着‘流云剑法’前三式的真意,还有……,我突破到先天一品了。”
“先天一品?”
赵虎眼睛瞪得溜圆,重剑“哐当”拄在地上,说道:
“你,你真突破先天了?比我还快?”
林婉儿接过手札,指尖拂过纸页上的注解,突然抬头,说道:
“若尘,你看这里……”
她指着“流云·绕步”的注解……
“步随气转,如风吹云,无需硬撑,顺脉而行。”
林婉儿说道:
“这和周爷爷当年教我们劈柴时说的‘沉肩稳步’一模一样,原来周爷爷教的不是杂活,是剑法根基。”
李若尘点头,想起周伯通当年握着他的手教劈柴,说“劈柴要顺木纹,走路要顺经脉”,如今对照手札,才明白老人的苦心。
他拿起地脉气晶体,运起先天内力,掌心瞬间泛起淡青色的光,晶体里的光流也跟着加速转动,竟在他掌心凝成一缕半透明的气劲……
这是先天内力外放的征兆,后天境绝难做到。
“我试试……”
赵虎忍不住举着重剑劈来,后天七品的刚劲带着风声,直逼李若尘肩头。
李若尘不慌不忙,左脚轻轻一点地面,正是“流云·绕步”的雏形,身形如被风托着般滑出三尺,同时掌心的青芒轻轻一推,气劲撞在重剑上。
赵虎只觉一股柔中带刚的力道顺着剑脊传来,重剑竟被震得往上抬了半寸。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咋舌道:
“先天境就是不一样,我这重剑劈过去,跟劈在棉花上似的,还被卸了劲……”
林婉儿看得眼睛发亮,转身从药庐里端出刚熬好的“聚气汤”,说道:
“这是用护脉草,九死还魂草加地脉气结晶的碎屑熬的,手札里说地脉气虽能滋养内力,练剑耗损大,这汤能帮你稳固经脉。”
汤碗里的药液泛着淡青的光,喝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淌进丹田,李若尘能清晰感觉到先天内力更凝练了些,之前突破时残留的滞涩感也淡了。
“咱们得定个章程。”
李若尘放下碗,指着手札里“绕步,破风,锁劲”的图解,继续说道:
“我主攻修炼这三式,赵虎你力气大,用重剑给我喂招,模拟刚猛的敌人;婉儿你帮我整理手札注解,把晦涩的文字改成易懂的招式图,再帮我盯着经脉,别练岔了。”
赵虎立刻拍胸脯,说道:
“没问题,我这重剑硬得很,你尽管用‘破风’式劈,劈坏了我再打一把。”
林婉儿也点头,拿出纸笔,开始仔细抄录手札里的注解,笔尖划过纸页时,手札上的字迹竟隐隐透出微光,落在纸上,让注解里的招式图多了几分灵动……
这是地脉气的残留效果,也是玄幻气劲与凡俗纸笔的奇妙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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