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武馆,空气散发着很浓的药味。
李若尘靠在廊柱上,玄铁剑横放在膝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脊上的流云纹。
剑身上还残留着李晔衣“蚀骨劲”的黑气痕迹,用清水洗了三遍都未散尽,可见这种功夫的阴毒程度。
此时,他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昨日硬接“墨染乾坤”时,后天六品的内力险些溃散,若非最后关头苏清寒的冰劲帮他卸去大半力道,此刻怕是已躺倒在地。
“还疼吗?”
苏清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她坐在石阶上,寒月剑平放在腿上,正用一块细布擦拭剑身上的血痕。
她的脸色比平时苍白,显然也受了内伤,但动作依旧沉稳,指尖拂过剑刃时,能看到一层极薄的白霜,那是先天二品内力运转到极致的征兆。
“好多了。”
李若尘摇摇头,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这道伤痕是昨日为了挡开墨球,被气劲灼伤的……
李若尘问道:
“你的伤……”
“不碍事。”
苏清寒收起细布,说道:
“刚才运功时,感觉内力流转比以前顺了,或许……,快突破了。”
李若尘眼睛一亮。
先天二品到三品,是质的飞跃,内力会从“凝气”进阶到“化形”,苏清寒的冰劲将能凝聚成更具体的形态,威力也会倍增。
“恭喜。”
“还没成。”
苏清寒的嘴角难得弯了弯,继续说道:
“还需要一个契机。”
庭院里,赵虎正在练拳。
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
每一拳打出,都带着土黄色的气浪,将地面的青砖震得簌簌作响。
昨日与李晔衣的交手让他明白,后天七品的内力在先天境面前仍有不足,此刻正借着伤势未愈的刺激,疯狂压榨着体内的潜力。
“虎子哥的拳劲好像更厉害了。”
楚幺幺蹲在药篓边,往一个陶罐里倒入“醒神花”粉末,鼻尖沾了点白色,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狐狸。
楚幺幺继续说道:
“刚才他一拳砸在石磨上,磨盘都裂了道缝。”
林婉儿正在给武馆弟子换药,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
“他这是有了练功的动力了,越是压力大,他反倒越能勤奋。”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指尖触过伤口时,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痛点,药箱里的金疮药混着淡淡的清香,是她特意加的安神草。
王元宝则趴在墙头,嘴里叼着根草,正在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他的左臂已经包扎好,软绳在手腕上绕了两圈,时不时甩出去勾住飞过的麻雀,他正在练“听风辨位”,为了能在复杂环境中更精准地投掷暗器。
“街上多了不少生面孔。”
王元宝翻身跳下墙头,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说道:
“都是黑风寨的打扮,腰间却挂着浩然书院的腰牌,估计是李晔衣调过来的死士。”
“死士?”
李若尘皱眉,说道:
“他把黑风寨的底牌都亮出来了?”
“怕是不止。”
苏清寒站起身,说道:
“我刚才感觉到,浩然书院分舵的方向,有三道先天境的内力波动,其中一道……,比铁笔判官还强,接近先天六品。”
众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如果李晔衣真的动用了先天六品的死士,那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将更加凶险。
“不能再等了。”
李若尘握紧玄铁剑,说道:
“今晚就去浩然书院分舵,救出众馆主,找到李晔衣勾结黑风寨的证据。”
“我去探路。”
王元宝自告奋勇,拍了拍腰间的暗器袋,说道:
“我的‘随风步’保证不会惊动他们。”
“我跟你去。”
楚幺幺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个黑布包,说道:
“我新配了‘迷魂烟’,无色无味,能让先天境的人昏迷一炷香,正好给你打掩护。”
林婉儿从药箱里拿出个小巧的机关盒,说道:
“带上这个,里面有三只‘传信鸟’,遇到危险就放出来,我们能立刻收到信号。”
赵虎也停下练拳,重剑往肩上一扛,说道:
“我和若尘、清寒正面强攻,你们得手后就放烟花,我们立刻撤。”
计划既定,众人便开始分头准备。
楚幺幺钻进药庐,捣鼓她的“迷魂烟”,药杵撞击石臼的声音“咚咚”响,夹杂着她时不时的惊叹,显然是又配出了什么新花样。
林婉儿则在改装机关兽,给木甲兽的爪子涂上了“蚀骨散”的解药,以防误伤自己人。
李若尘和苏清寒则在演武场复盘昨日的战斗。
“李晔衣的‘书生笔’有三个破绽。”
李若尘用玄铁剑在地上画出笔势轨迹,说道:
“第一,他用‘蚀骨劲’时,右手食指会微微翘起;第二,笔锋转向时,左肩会先沉半分;第三,每次蓄力后,都会习惯性地退后半步,这是他换气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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