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尘是被疼醒的……
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五脏六腑,尤其是胸口,每呼吸一次都牵扯着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粗糙的石顶,石缝里渗着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轻响。
“醒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声。
李若尘转过头,看见苏清寒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正用一块布条擦拭着“寒月”剑。
她的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边缘渗出淡淡的血迹,显然伤口还没好利索。
“这是……,哪儿?”
李若尘问道。
“剑冢深处的石室。”
苏清寒放下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个水囊,说道:
“周伯通说这里最安全,机关最多,血手卫不敢轻易进来。”
李若尘接过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喉咙的灼痛感才缓解了些。
他这才看清,自己躺在一张铺着干草的石床上,身上的脏衣服被换成了一件半旧的粗布衣衫,胸口和后背都敷着草药,散发着一股药味。
“是你……,换的衣服?”
他下意识地问,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脸颊瞬间发烫。
苏清寒的动作顿了顿,耳根泛起一丝微红,却硬声道:
“是林婉儿换的,我只是……,帮你敷了药。”
她转过身,假装整理剑鞘,说道:
“周伯通说你伤得不轻,内力震荡,至少要躺三天才能下床。”
李若尘“哦”了一声,心里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
失落的是她没亲自换,庆幸的是……
还好她没换,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王元宝和楚幺幺呢?”
他转移话题。
“在外面守着。”
苏清寒道:
“周伯通在给你熬药,那两个孩子……,在收拾石室里的杂物。”
她说的“两个孩子”,指的是流云剑派的林婉儿和赵虎。
正说着,石室的门被推开,王元宝和楚幺幺走了进来。
王元宝手里拿着个野果子,献宝似的递到李若尘面前,说道:
“兄弟,尝尝这个,落霞谷特产的‘胭脂果’,吃了能补血,刚才我想给清寒姐姐,她不要……”
“笨蛋哥哥……”
楚幺幺一把抢过野果子,塞到李若尘嘴里,说道:
“寒姐姐是怕你下毒,这果子被你碰过,肯定沾了你的口水,脏死了。”
李若尘咬了一口,果子酸甜多汁,确实好吃。
他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的苏清寒,突然觉得这石室虽然简陋,却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对了……”
李若尘想起什么,问道:
“周伯通说……,我的气剑,是他们流云剑派的‘初阳剑气’?”
提到这个,苏清寒的神色严肃起来,说道:
“嗯,他说你那半吊子的气剑,虽然练反了经脉,却暗合流云剑派最基础的‘气剑雏形’法门。”
“练反了?”
李若尘愣了愣。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周伯通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林婉儿和赵虎。
林婉儿手里拿着一件叠好的衣服,赵虎则抱着一捆干柴,两个孩子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但看着李若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和好奇。
“小友醒了?”
周伯通把药汤递给李若尘,笑眯眯地说:
“快把药喝了,这可是我用‘还魂草’和‘血竭’熬的,能帮你固本培元。”
那药汤黑得像墨,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李若尘刚闻了一下就皱起了眉,问道:
“这……,能喝吗?”
“能喝……”
楚幺幺凑过来说:
“周爷爷的药虽然难喝,但很管用,昨天笨蛋哥哥被毒蜘蛛咬了,喝了他的药,虽然肿成了猪头,但好歹没死。”
王元宝:“……”
他觉得这小丫头是故意的。
李若尘硬着头皮,捏着鼻子把药汤灌了下去,苦味瞬间从舌尖蔓延到喉咙,让他差点吐出来。
林婉儿赶紧递过来一块麦芽糖,小声说:
“李大哥,含块糖就不苦了。”
“多谢。”
李若尘含着糖,感觉好多了,他看向周伯通,说道:
“周老先生,您刚才说……,我的气剑练反了?”
周伯通在他床边坐下,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我流云剑派的‘初阳剑气’,讲究‘以意驭气,顺脉而行’,要先打通手少阳三焦经,再练气沉丹田,最后由内而外凝练剑气,可小友你……”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却是强行压缩丹田内力,逆着经脉往上冲,虽然也能凝出剑形,却像无根之萍,不仅威力弱,还会震伤经脉,长此以往,不出三年,你的右手就会彻底残废。”
李若尘听得浑身发冷,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纵奇才,无师自通,没想到……,竟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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