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的公告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涛汹涌的湖面，激起的不仅是舆论的哗然，更是顾家内部最后防线的崩塌。
“顾宏涛名下的账户已被全面冻结，他本人被限制在顾家老宅，由顾启明的人看着。”秦峥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传来，带着一丝冷冽的嘲讽，“他试图联系几个海外关系，信号都被我拦截了。狗急跳墙，他手里应该还捏着点东西，关于周明远，也可能关于‘黎明之火’。”
“盯死他，那些‘东西’挖出来，比整个顾家都有价值。”我站在勘探站临时布置的指挥屏前，上面分割显示着顾氏股价的剧烈波动、几个关键工厂的实时监控，以及“星芒”盟友在金融市场上的操作界面。
陆宇成站在我身侧，他的团队已经远程介入，协助“星芒”进行着紧张的资本运作。“做空势力开始恐慌性平仓，我们吸纳的低价筹码已经达到预设目标的百分之四十。顾家几个核心产业的资产评估报告也发过来了，比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些。”他递给我一份电子文件，眉头微蹙，“窟窿很大，柳玉芬和顾宏涛这些年，几乎掏空了大半流动性。”
“瘦死的骆驼。”我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剜掉腐肉，剩下的骨架，正好用来做点正经事。”比如，转型为之前承诺的公益项目，或者，并入我未来更大的商业版图，成为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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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宅，线上董事会会议室。
顾启明苍老但强硬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回荡：“……根据初步审查结果，以及顾字兰提供的部分证据，现暂停顾宏涛、柳玉芬等七人在集团内的一切职务，其行为已涉嫌严重损害集团利益，交由司法机关进一步调查！”
屏幕的一个分格里，顾宏涛面目狰狞，几乎要砸了摄像头：“顾启明！你这个老糊涂！你敢动我？！没有我，顾家早就……”
“没有你，顾家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顾宇兰冰冷的声音切了进来，他出现在另一个分格，脸色依旧不好，但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绝，“诸位叔伯，时至今日，难道还看不清吗？要么壮士断腕，跟着沈知欣指的路走，顾家或许还能留下一线生机，保留部分干净产业转型。要么，就跟着顾宏涛一起，等着被‘澜川’和‘星芒’，还有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秃鹫，啃得骨头都不剩！”
他直接点出了我的名号，将最后的遮羞布扯下。会议室一片死寂，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利益面前，所谓的家族情谊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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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薇薇确实像秦峥汇报的那样，“失踪”了。但她并没有真正消失。
城市另一端，一栋隐蔽的公寓内。林薇薇对着镜子，仔细地涂抹着口红，遮掩她脸上的憔悴和疯狂。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把小巧却致命的手枪，旁边是一个加密的卫星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非男非女的电子音：“‘画眉’，你的任务失败了。组织对你的表现，很失望。”
林薇薇的手一抖，口红划出了嘴角。她强作镇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沈知欣儿子的下落！我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我可以……”
“你的价值，已经所剩无几。”电子音冰冷地打断她，“最后一次机会。拿到‘钥匙’，或者，毁掉它。否则，你知道后果。”
电话被挂断。林薇薇看着镜中扭曲的自己，猛地将口红砸在镜面上，碎裂的镜片映出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沈知欣……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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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探站内，辰辰抱着一本厚厚的草药图谱，指着上面一株奇特的、根茎呈淡金色的植物，仰头问莉娜：“莉娜阿姨，这个‘金髓萝’，真的像书上说的，能安抚很暴躁的血脉吗？”
莉娜看了一眼，点点头：“古籍记载是这样。但它几乎绝迹了。”
辰辰“哦”了一声，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小声嘀咕：“可是……爸爸以前的体检报告上，好像提到过一种类似的东西，在他血液里……”
这话声音很小，却被刚走进来的我，清晰地捕捉到了。
顾宇兰的血液里？类似“金髓萝”的东西？
我猛地想起秦峥破译的“归巢计划”中提到的“生物密钥”，还有父亲“创生”项目那未被完全揭示的核心……难道顾家，或者说顾宇兰本人，也和这“生物密钥”有关？
“辰辰，”我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你刚才说，爸爸的体检报告？”
辰辰被我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才说：“嗯……以前在奶奶家，我不小心看到过……有一页上面画了奇怪的图，旁边写着好多字，有一个词，和这本书上的‘金髓萝’好像……”
柳玉芬藏着顾宇兰的体检报告？上面还有与“金髓萝”相关的记载？
一条模糊却至关重要的线索，似乎因辰辰无意间的一句话，悄然浮现。
我立刻接通秦峥：“查！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柳玉芬藏起来的，关于顾宇兰的所有医疗记录和体检报告！重点查找与‘金髓萝’或任何类似名称的奇异植物、生物标记相关的信息！”
如果顾宇兰的体质特殊，与“生物密钥”相关，那很多事，或许就有了另一种解释。比如，柳玉芬当年为何非要我捐骨髓给林薇薇？真的只是为了救林薇薇？还是……为了掩盖或者获取顾宇兰血液中的某种特质？
“明白！”秦峥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凝重。
我看向窗外，顾家的内乱接近尾声，但真正的谜团，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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