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牙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链锯斧还在他手里咆哮,锯齿上挂着碎肉和骨渣,血顺着斧柄往下流,滴在沙土上,渗进去,变成深色的污渍。
他盯着那三个人,目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然后他笑了。
笑声透过盔甲传出,扭曲而疯狂。
“现在说这个……”血牙嘶哑地说,“晚了。”
他再次冲锋。
这次三个人没有坐以待毙。绝境激发出最后的凶性,他们同时迎上来,爆弹枪开火,动力剑劈砍,链锯启动的嗡鸣混在一起,像三头受伤的野兽在咆哮。
爆弹打在血牙胸甲上,炸开一个个浅坑,但没能穿透。他硬扛着火力冲到最近一人面前,链锯斧从下往上撩,砍进对方下巴,斧刃从头顶穿出。战士的身体僵住,链锯斧卡在颅骨里,血牙用力一扯,连斧带人一起甩出去,尸体撞在墙上,滑落时在墙壁上留下一道血痕。
另外两人的攻击到了。动力剑砍在血牙左肩,切开盔甲,切入肌肉,卡在肩胛骨上。链锯咬住血牙右腿,锯齿撕开护甲,撕开皮肉,溅起碎骨和血雾。
血牙咆哮,不是痛苦,是愤怒。他松开链锯斧——斧子还卡在墙上那具尸体里——双手抓住持剑战士的头盔,用力一拧。
头盔发出金属变形的尖啸。战士的脖子被扭断,身体软下去。血牙夺过动力剑,反手刺进最后一个敌人的面甲,剑尖从后脑穿出,带出一团混着脑浆的血块。
然后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格斗场里躺着六具尸体,或者说,六堆勉强能认出人形的碎肉。血把沙土彻底染红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内脏的腥臭。碎骨、肉块、断裂的武器散落得到处都是,像某种亵渎的艺术展。
看台上的吼叫声渐渐平息,变成低沉的嗡嗡议论。有人赢了赌注在欢呼,有人输了在骂娘,但所有人都盯着血牙,盯着这个浑身是血、站着六具尸体的狂战士。
血牙喘息着,低头看自己。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右腿几乎被锯断,只能勉强站着。血从各处伤口涌出,在盔甲上汇聚,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摊一小摊的血泊。
但他还活着。
他赢了。
他抬起头,看向碎颅者那群人所在的看台。那里空了一大片——剩下的人早在副官死时就悄悄溜走了。他的目光扫过观众,扫过那些兴奋的、恐惧的、敬畏的面孔。
最后他看向出口阴影里的马尔科。
冠军站在那里,抱着胳膊,脸上挂着那种惯有的假笑。他朝血牙点了点头,像是赞许,又像是……别的什么。
血牙想说什么,但喉咙被血堵住,只发出含糊的咕噜声。他踉跄一步,差点摔倒,连忙用动力剑撑住身体。剑尖插进沙土,发出沉闷的噗嗤声。
这时格斗场另一侧的入口打开了。
几个人走进来——是碎颅者手下逃回去的人叫来的援兵。这次来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爆弹枪上膛,链锯武器启动,目镜后的眼睛充满杀意。
他们看见场内的惨状,停顿了一下。
然后领头的战士——那是碎颅者本人,一个比血牙还高半头的巨汉——发出低沉的咆哮。
“血牙!”碎颅者的声音像打雷,“你杀了我的人!”
血牙抬头看着他,咧嘴笑了,牙齿上沾着血。
“他们偷我东西。”他嘶哑地说。
“什么狗屁东西!”碎颅者怒吼,“我的人从来不偷!你这是找死!”
他挥手,身后十几个人散开,形成半圆形包围圈。武器抬起,瞄准血牙。爆弹枪预转的嗡嗡声、链锯空转的咆哮声、动力剑能量场的嗡鸣声混在一起,像死神的合唱。
血牙撑着剑,慢慢站直身体。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么多人,伤太重了,流血太多了。但他不打算求饶,不打算逃跑。
他是血神的战士。
要死,就死在战斗中。
“来啊。”他嘶哑地说,举起夺来的动力剑,剑尖颤抖,但指着碎颅者的方向。
碎颅者冷笑着,正要下令开火——
格斗场的扩音器突然响了。
“所有人员注意。”那是舰桥通讯官的声音,干巴巴的,不带感情,“第七层甲板发生未经授权的大规模冲突。涉事人员立即停火,等待处理。重复,立即停火。”
碎颅者愣住了。血牙也愣住了。看台上的观众面面相觑。
舰桥很少直接干预甲板下的私斗,除非事情闹得太大。而这次,显然闹得够大。
但命令归命令,碎颅者盯着血牙,眼神里的杀意丝毫没有减退。他慢慢抬起手,像是要不管命令,强行开火——
就在这时,格斗场的主入口打开了。
一个身影走进来。
穿着暗红色的动力甲,戴着暗红色的头盔,腰间挂着链锯斧,背上背着爆弹枪。走路不快不慢,步伐平稳得像在散步。
奎特斯。
他走到格斗场中央,在血牙和碎颅者之间停下。然后他摘下头盔,露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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