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城的炊烟还没散尽,凌云已经蹲在西城墙的箭楼里,用战术匕首剖开了那枚葡萄牙文铭牌。铭牌背面的铜胎上,竟刻着幅微型海图,红盐池的位置被朱砂标成了漩涡状——显然,这不是普通的商船沉没,更像场刻意的“藏匿”。
“李大人,您看这海图。”凌云将铭牌递过去,指尖点在漩涡中心,“红盐池底下有暗河,连通着桑干河。鞑靼人想借道暗河绕到城南,断咱们的水源。”
李嵩用放大镜盯着海图,眉头拧成个疙瘩:“难怪今日午时他们的骑兵迟迟不攻,原来是在挖河道!桑干河的水一旦被引入盐池,咱们的盐水防御就成了笑话,战马能踏着浅滩冲进来。”
箭楼下传来王二狗的呼喊:“凌校尉!民壮们把最后一批水缸搬上来了,要不要往里面掺火药?”少年举着个陶罐,里面装着从鞑靼人营地搜来的硫磺。
凌云摇头:“火药留着炸暗河入口。把盐巴换成硝石,再掺些桐油。”他转身看向刚爬上城楼的老匠人,“张师傅,您说的‘地火’,真能引出来?”
张师傅摸着花白的胡须,指了指城墙根的裂缝:“应州城下全是硫磺矿,硝石遇水放热,能把矿脉里的瓦斯引上来。鞑靼人要是敢从暗河钻,咱们就给他们点‘天火’。”
话音未落,城东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是民壮们发现了异常。凌云抓起狙击枪冲到东侧箭楼,瞄准镜里,三十多个黑影正猫着腰摸向城南的水井,他们穿着明军的号服,却在靴底绑着鞑靼式的铁爪,显然是细作混进来的。
“打信号弹!”凌云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打爆了细作腰间的火把,“让王二狗带一队人绕去城南,别惊动他们。”
红色信号弹在暮色中炸开时,王二狗已经带着民壮钻进了城南的胡同。少年学着凌云教的战术手势,让一半人搬来石头堵死胡同口,另一半人爬上屋顶,手里攥着浸了桐油的柴草。
细作们刚摸到水井边,屋顶就劈头盖脸砸下石头,紧接着是点燃的柴草。火借风势窜起丈高,将半个天空染成橘红色。一个细作想往暗河入口跑,刚掀开石板,就被王二狗一斧头劈在铁爪上:“爷爷在这等着呢!”
凌云在西城墙看得清楚,突然发现细作们虽在挣扎,却没人往城外跑——他们在拖延时间。他猛地调转瞄准镜,对准红盐池的方向,果然看到水面上漂着十几个羊皮筏子,筏子上的鞑靼骑兵正借着夜色和烟火掩护,悄悄往城南划。
“李大人!让民壮把桐油往城下泼!”凌云的声音带着急劲,“鞑靼主力要从城南暗河进!”
李嵩立刻敲响铜锣,城墙上的民壮们早已练熟了配合,一桶桶桐油顺着城墙泼下去。城下顿时成了片油光闪闪的斜坡,羊皮筏子刚靠岸,骑兵们踩着湿滑的城墙攀爬,脚下一滑就摔进油地里。
“点火!”凌云高喊。
张师傅早已点燃了引火索,火星顺着城墙缝隙溜到油地,“轰”的一声,城下燃起道火墙,将羊皮筏子烧得噼啪作响。鞑靼骑兵的惨叫混着皮毛烧焦的味道飘上来,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城南突然传来巨响——暗河入口的炸药被引爆了。凌云心里一沉,调准瞄准镜,果然看到王二狗被气浪掀到屋顶上,少年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个戴着铜面具的鞑靼头领一脚踩住肩膀。
“抓住他!”铜面具挥刀指向城楼,“凌云就在上面!”
凌云的手指扣紧扳机,瞄准镜死死锁住铜面具的咽喉。但他突然注意到,那面具上刻着和葡萄牙铭牌一样的纹饰——这不是鞑靼头领,是欧洲雇佣兵!
“李大人!查红盐池沉船的卷宗!”凌云大喊,“这伙人不是鞑靼,是冲着沉船来的!”
李嵩在城楼上翻着旧档,突然惊呼:“正德七年,葡萄牙商船‘圣玛利亚号’在红盐池触礁,船上载着教廷的‘圣物’!”
铜面具似乎听到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十字架,举向天空。残余的鞑靼骑兵见状,竟纷纷跪倒在地——那十字架上镶着的红宝石,正发出诡异的红光。
“是血玉!”张师傅颤声说,“老辈人说,红盐池的水是红的,就是因为沉了块染血的宝玉!”
凌云恍然大悟。难怪鞑靼人对红盐池如此执着,难怪欧洲人混在其中——他们都在找那块血玉。而所谓的“圣物”,恐怕就是能操控人心的血玉十字架。
铜面具似乎不耐烦了,刀光一闪,就要刺穿王二狗的胸膛。凌云不再犹豫,子弹带着破空声飞去,精准地打在十字架的红宝石上。
“咔嚓”一声,宝石碎裂,红光消散。跪倒的鞑靼骑兵瞬间清醒,看着周围的火海,吓得调转马头就跑。铜面具愣在原地,被王二狗趁机一斧头劈中腰侧,跌下屋顶。
“追!”凌云在城楼上大喊,“别让他跑回暗河!”
王二狗捂着流血的胳膊,带头追进胡同。民壮们举着火把紧随其后,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道跳跃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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