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三十名神机营士兵已背着改良后的燧发铳,整齐地列在营门口。他们穿着崭新的号服,脸上带着既兴奋又紧张的神色——这是他们第一次随凌教习出征,去传说中战火纷飞的宣府。
凌云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挎着修好的手枪,背上的M24用厚布裹着,只露出握把。他目光扫过队列,沉声道:“记住三点:第一,听令行事;第二,珍惜弹药;第三,活着回来。”
“是!”士兵们齐声应答,声音在晨雾中格外响亮。
赵奎亲自送到营门外,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包袱:“这里面是二十杆新铳和三百发铅弹,还有些伤药。到了宣府,给王总兵带个话,就说老子等着他的好消息。”他拍了拍凌云的肩膀,“张永的人肯定在半路盯着,万事小心。”
“放心。”凌云翻身上马,“等我回来喝庆功酒。”
队伍缓缓驶离京城,沿着官道向北行进。陈旗官打马跟在凌云身边,忍不住问道:“教习,您说张公公真会派人来吗?”
凌云勒住马,望向前方蜿蜒的官道。两侧的白杨树叶已落尽,光秃秃的枝桠像鬼爪似的伸向天空。“与其猜他来不来,不如做好应对的准备。”他从怀里掏出几张图纸,“这是我画的简易陷阱,你让弟兄们轮流警戒,遇到狭窄路段就布上。”
图纸上画着绊马索、翻板和简易炸药包——用硝石、硫磺和木炭按比例混合,外面裹上油纸,威力不大,却足以拖延追兵。陈旗官看得咋舌:“教习,这玩意儿真能炸?”
“试试就知道了。”凌云笑了笑,“但不到万不得已,别用。我们的目的是赶路,不是打仗。”
队伍行进得不快,却始终保持着警惕。白日里,士兵们轮流探查前路,夜晚则分三班守夜。就这样走了五日,一路平安无事,连个可疑的人影都没见到。
“难道是沈总旗猜错了?”陈旗官有些放松警惕,在篝火旁烤着干粮,“或许张公公没那么大胆子。”
凌云靠在一棵老树下,擦拭着M24的枪管:“越平静,越要小心。张永是个耐心的猎手,不会轻易出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守夜的士兵立刻警觉起来,举起了燧发铳。
“别紧张,是自己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沈炼带着四个锦衣卫,打着火把策马赶来。
“沈总旗?你怎么来了?”凌云迎上去。
沈炼翻身下马,脸色凝重:“出事了。张永没派人暗杀你,却在宣府布了个局。他让人伪造了一封你的亲笔信,说你要联合鞑靼人,在宣府城外伏击明军,现在这封信已经到了宣府总兵手里。”
“卑鄙!”陈旗官气得发抖,“这是要置教习于死地!”
凌云眉头紧锁:“宣府总兵是谁?”
“姓杨,叫杨洪,是个老将,脾气火爆,最恨通敌叛国的人。”沈炼从怀里掏出块令牌,“这是我的调兵牌,能调动宣府卫的三百骑兵。你拿着,到了宣府城外先别进城,去找杨总兵的副将赵勇,他是我的同乡,信得过。”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伪造信件的事,但恐怕赶不及。你们必须在杨洪收到信之前见到赵勇,否则……”
“我明白。”凌云接过令牌,“多谢。”
“保重。”沈炼拱了拱手,没多停留,带着人连夜返回京城。
篝火噼啪作响,映着士兵们紧张的脸。陈旗官急道:“教习,咱们怎么办?要不……回京城吧?”
“回不去了。”凌云摇头,“现在回去,正好给张永留下‘畏罪潜逃’的把柄。”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加快速度,天亮前必须赶到宣府城外的赵勇营地。”
队伍连夜赶路,士兵们轮换着骑马,人歇马不歇。快天亮时,终于远远望见了宣府卫的城墙。城墙上的火把还未熄灭,像一颗颗昏黄的星辰。
“前面就是赵副将的营地了。”陈旗官指着城外一处军营,“旗帜上有个‘赵’字,错不了。”
凌云松了口气,正想下令前进,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侧面传来。只见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将领,手持长枪,脸上带着怒容——正是宣府总兵杨洪。
“凌云!你果然在这里!”杨洪勒住马,长枪直指凌云,“大胆逆贼,竟敢勾结鞑靼,背叛朝廷!”
凌云心中一沉——还是晚了一步。“杨总兵,此事有误会,我……”
“误会?”杨洪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封信,“这是你的亲笔信,白纸黑字,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拿下!”
身后的骑兵立刻拔刀,朝着凌云等人围过来。神机营的士兵虽然紧张,却纷纷举起燧发铳,对准了杨洪的人。
“别冲动!”凌云喊道。他知道,一旦开火,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父亲!住手!”
只见一个年轻将领策马赶来,穿着银色铠甲,正是杨洪的儿子,宣府卫的千户杨威。“父亲,您听我说,这封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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