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两月转瞬即逝。这两个月里,北境局势发生了微妙变化——羌奴族突然停止了所有军事活动,边境罕见地恢复了平静。
这种反常的宁静反而让姜世渊更加警惕。他非但没有撤回驻军,反而往北境各郡增派兵力,同时严令各关隘加强戒备。
梁王府内,姜玖近日情绪颇为低落。自那夜之后,姜嫣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经常以指导赵长英修炼为由早出晚归。这两个月来,姐弟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相遇,也都默契地不再提及那晚的尴尬。
这日早朝,金銮殿上气氛原本一片祥和。姜世渊正与群臣商议秋收事宜,突然殿外传来急报:
加急!羌奴族夜袭四原郡!
传令兵跪倒在地:根据传音,我军奋勇抵抗,羌奴大败而逃!方将军已率军乘胜追击!
朝堂上一片欢腾,众臣纷纷贺喜:
陛下圣明!羌奴蛮族不自量力!
大炎军威,所向披靡!
然而镇远将军赵禹与兵部尚书谢宣却面色凝重。二人交换了个眼神,赵禹上前问道:且慢!羌奴族主力一直在北边郡活动,为何突然转攻四原郡?
一位文官笑道:赵将军多虑了。北边郡有重兵把守,羌奴族自然要避实击虚。
正是!四原郡的副将的传音也从那边传来,方将军已联合朔州郡李将军共同追击,定要让那些蛮夷有来无回!
谢宣脸色骤变:不好!快传令二位将军回防朔州!
话音未落,又一道急报传来:
朔州郡告急!羌奴大军正在攻城!百姓正在疏散...啊!
传讯符中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随后戛然而止。
朝堂上一片死寂,随即哗然:
朔州郡不是与朊族接壤吗?
难道朊族也叛变了?
前日朊族使者还进贡表忠...
姜世渊面色铁青:鸿胪寺卿何在?
一个肥胖的中年官员连滚爬爬地出列:臣...臣崔鹏叩见陛下...
朕问你,朊族近日可有异常?
崔鹏冷汗直流:臣...臣不知...
这位靠着丞相崔林甫的关系混上鸿胪寺卿的庸才,前日刚收了朊族使者的厚礼。当时他还嫌礼物不够丰厚,把使者骂得狗血淋头。
拖下去,搜魂!姜世渊冷声道。
崔鹏吓得魂飞魄散:大伯救我!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崔林甫刚要开口求情,却被皇帝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噤声。
片刻后,侍卫统领呈上留影石。
画面中,鸿胪寺衙门外来了几名衣着朴素的朊族使者。为首的使者名叫阿布,身材矮小,眼神却十分精明。他身后跟着四名随从,抬着两个看似普通的木箱。
鸿胪寺卿崔鹏刚被四名仆人用轿椅抬到衙门口,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台阶下的使者,心中满是不屑:“又是这些蛮夷,每次进贡都是些破烂货色,真不知陛下为何还要接待他们。”
阿布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谦卑至极:“朊族使节阿布,奉我王之命,特来进献贡品,愿世世与大炎交好,永为藩属。”
崔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挥了挥手:“东西抬进去登记吧,本官还有要事。”
阿布却不动,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大人且慢,我族对大人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特地备了一份薄礼,望大人笑纳。”
崔鹏一听“薄礼”二字,心中更是鄙夷,刚想斥责,却见阿布眼神闪烁,似有深意。他心中一动,暗想:“这些蛮子虽然粗鄙,但偶尔也能弄到些好东西…且看看他们能拿出什么。”
他表面上仍是不耐烦:“本官清廉如水,岂是你能贿赂的?不过…念在你族心意诚恳,且随本官到偏殿说话。你们是不是小看本官。”
到了偏殿,崔鹏屏退左右,只留两个心腹侍卫在门外。阿布使了个眼色,随从将木箱打开。只见上层整齐摆放着一些风干的虎骨、鹿茸,以及几锭成色普通的银元宝。
崔鹏一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心中怒火中烧:“果然是一帮穷酸蛮夷!这点东西也敢拿来丢人现眼!”他冷哼一声,拂袖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薄礼’?当我大炎鸿胪寺是什么地方!”
阿布不慌不忙,脸上依旧带着笑,亲自上前,将上层的药材和银两小心移到一旁,露出了下层——刹那间,珠光宝气几乎映亮了整个偏殿!
只见箱底铺满了龙眼大小的夜明珠、色泽纯净的灵石、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各色妖丹,以及金条、翡翠、玛瑙等物,琳琅满目,价值连城!
崔鹏的眼睛瞬间直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贪婪地盯着那些宝物,心脏怦怦直跳,脑中飞速计算着这些东西的价值,足以让他挥霍几辈子!
他勉强压下立刻扑上去的冲动,干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你们这是何意?有何事要求本官?你们……”
看人真准。
阿布见他上钩,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敬:“大人明鉴。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一远房表亲,是羌奴族的商人,近日想组织一支商队来我朊族境内做些皮毛、药材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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