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郡,地处大炎王朝南陲,毗邻连绵险峻的南山山脉。
郡城城墙斑驳,带着边陲之地特有的沧桑与肃杀之气。
钦差行辕内,姜玖换上了一袭简便的青衫,坐在主位,听着郡守孙炳仁的汇报。
孙炳仁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殿下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下官已备好薄酒,为殿下接风洗尘。”他躬身说道,语气恭敬,“只是这南山族……唉,着实令人头疼。”
他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南山族的“罪行”——劫掠商队、袭击村落、不服王化。
“其族人多擅山林作战,来去如风,我军数次围剿,皆因地形不熟,损失惨重啊。”孙炳仁唉声叹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姜玖静静听着,面色平淡,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早已通过燕云楼的渠道,知晓这孙炳仁是丞相卢明远安插在此的心腹。
此次所谓的“叛乱”,根本就是丞相派人暗中压榨、挑拨,故意激化矛盾,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合理的借口,让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死在这里。
“依孙大人之见,该当如何?”姜玖适时地露出些许“忧虑”。
孙炳仁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诚恳:“殿下,南山族凶悍,不可力敌。下官以为,当以稳守为主,徐徐图之。只是……朝廷既派殿下前来督军,若一味固守,恐惹非议。”
他话锋一转,露出为难之色:“只是郡兵羸弱,能战之兵实在不多……下官,下官只能勉强凑出一千兵马,供殿下调遣,还望殿下恕罪。”
一千兵马,还是老弱病残。
这已不是阳奉阴违,而是赤裸裸的借刀杀人。
姜玖心中冷意更盛,脸上却浮现一丝“无奈”与“强撑”的坚毅。
“既如此,本王便亲率这一千兵马,入山一探究竟。总不能……辜负父皇期望。”
孙炳仁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喜色,连忙道:“殿下英勇!下官预祝殿下旗开得胜!”
是夜,郡丞王守德秘密求见。
王守德是个面容清癯、眼神沉稳的中年文士,他乃是燕云楼早年安插入仕的暗子,凭借能力一步步升至郡丞,却一直被孙炳仁压制。
“楼主,孙炳仁狼子野心!他给您的皆是府兵中最不堪用的老弱,甲胄兵器也多是残次品!此去南山,无异于送死!”王守德语气急切。
“丞相密令,要借南山族之手,除去楼主!”
姜玖神色不变,仿佛早已料到。
“无妨。”他淡淡道,“他既开门揖盗,我便顺水推舟。你且安心留在城中,留意孙炳仁动向,收集他与丞相往来证据。”
“可是楼主,南山族确实凶悍,其首领孟庆,有灵元境大圆满修为,族中更有高手……”
“我自有分寸。”姜玖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三日后,姜玖“勉强”点齐那一千面黄肌瘦、装备破败的兵马,浩浩荡荡(实则士气低迷)地开赴南山脚下。
果不其然,刚入山林不久,部队便遭到了南山族战士的袭击。
这些战士身形矫健,肤色黝黑,脸上涂抹着奇异的油彩,在山林间如同鬼魅,箭矢毒镖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来。
姜玖带来的“精锐”瞬间乱作一团,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姜玖“奋力”指挥,却“无力回天”,最终在亲卫(燕云楼高手伪装)“拼死”护卫下,与大部队失散,“不幸”被南山族战士包围,成了俘虏。
他被押解着,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了大半日,来到一处隐藏在深山峡谷中的村寨。
寨子以粗大的原木和巨石垒砌,充满蛮荒粗犷的气息。
最大的木屋中,南山族首领孟庆高坐于虎皮大椅之上。
他身材魁梧,肌肉虬结,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悍,灵元境大圆满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压迫感十足。
“哈哈哈!还以为大炎王朝派来个什么货色,原来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皇子!”孟庆打量着被捆绑的姜玖,发出粗豪的嘲笑。
周围的族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目光不善。
“说!皇帝老儿派你来,到底想干什么?”孟庆厉声喝问。
姜玖抬起头,脸上适当地流露出“惊慌”与“强自镇定”:“本皇……本皇子乃钦差,尔等若伤我分毫,父皇必派大军,踏平你这南山!”
“踏平?”孟庆嗤笑一声,走到姜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拿你当人质,让皇帝老儿割让三郡之地,再送上灵石万块,丹药千瓶,倒是笔好买卖!”
他捏着姜玖的下巴,力道很大,眼神凶狠。
姜玖“吃痛”,眉头紧皱。
然而,下一秒,孟庆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铁钳死死箍住,那力量之大,远超他的想象!
他惊骇地看向姜玖,却对上了一双深邃如渊、平静得令人心悸的眼眸。
那里面,哪里还有半分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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