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龙把加密简报折成小块塞进外套内袋，指尖碰到母亲留下的吊坠。它已经不再发烫，像一块普通的玉石贴在胸口。他站在主控室外的平台上，远处庆典灯光亮起，会场外各国旗帜随风摆动。
他转身走向大厅入口，脚步稳定。
防御系统测试成功的消息刚传出去，联盟代表和事务局成员陆续到场。李弘毅穿着汉服站在通道旁，见他走近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进入会场，周围响起掌声。
领奖台设在中央，背景是全球灵力节点分布图的实时投影。江俊龙站上台阶时没有抬头看屏幕，而是望向台下。华夏红旗在左侧，旁边是俄罗斯、美国、日本等国的旗帜。有人举着摄像机记录全程，闪光灯亮起时他眯了一下眼。
李弘毅站到他身边，轻声说：“他们都在等你说话。”
江俊龙没动。几秒后才开口，声音不大，只够身旁的人听见：“这只是一个开始。”
李弘毅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动，没回应。
台下有人喊了句什么，听不清内容，接着传来笑声。一名年轻队员从后排挤出来，脸上带着激动：“江哥！你是我们全科的信仰！”
周围立刻有人附和，还有人吹口哨。江俊龙笑了下，摇头：“我上周还在为早餐煎蛋糊锅。”
这话让气氛松了下来，人群哄笑。他趁机走下台阶，穿过人群往技术区去。
周慕云坐在操作台前，猫耳耳机罩着耳朵，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她看到江俊龙靠近，摘下一边耳机：“‘夜枭’蜂群还在运行，中继站有新动静，但没突破警戒线。”
“保持监视。”他说，“一旦对方启用高频通讯，立刻锁定信号源位置。”
“明白。”她点头，重新戴上耳机。
江俊龙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数据流，确认“影踪回溯线”程序正常运作，才离开。
晚宴安排在指挥中心附属宴会厅。长桌摆满食物，各国代表三五成群交谈。江俊龙端了杯果汁站在窗边，没参与任何对话。窗外夜空中有淡金色的灵气带缓缓流动，那是近期稳定运行的灵脉投影。
脚步声从侧面传来。
赵铁山拄着拐杖走近，左腿义肢发出轻微嗡鸣。他在江俊龙旁边停下，拍了下他肩膀：“干得不错，小子。”
江俊龙转头看他。赵铁山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比平时柔和。
“谢谢赵头儿。”他说。
“不是我说的。”赵铁山扫了眼宴会厅，“是上面的意思。总局准备给你记功，可能还要开全国通报会。”
江俊龙没接话。他望着天空中的灵气带，那条光带正经过首都上空，流向北方边境。
“我想回趟老家。”他说。
赵铁山没意外，只是嗯了一声：“老馆长知道了一定高兴。”
“我爸那武术馆……我想改成修仙馆。”
“教普通人？”
“先从基础开始。”他说，“呼吸法、站桩、识灵气。谁都能学。”
赵铁山沉默几秒，忽然笑了：“你还记得第一天来局里，说自己就想赚点积分补贴家用？”
“记得。”
“现在不一样了。”赵铁山拍拍他肩，“但你能想到回头教人，说明脑子没被荣誉冲昏。”
江俊龙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果汁表面映出天花板的灯影。
“我不是英雄。”他说，“我只是个觉醒早一点的人。如果没人教，再多天赋也没用。”
“所以你要当那个教人的人？”
“总得有人做。”
赵铁山没再说话。他站了一会，转身要走，又停住：“明天有个内部会议，讨论后续部署。你要是不在名单上，别奇怪。”
“为什么？”
“因为你接下来做的事，不在现有体系里。”赵铁山看着他，“总局批了特殊权限，允许你在全国设立民间修仙教学点。第一个试点，就定在你老家。”
江俊龙愣住。
“条件只有一个。”赵铁山说，“不能收费，不能挑人，必须公开透明。”
“我能接受。”
“那就去吧。”赵铁山迈步离开，义肢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远去。
江俊龙站在原地，手里的杯子慢慢变凉。
宴会厅里依旧热闹。有人在敬酒，有人在拍照，角落里几个年轻队员凑在一起刷手机。其中一人突然抬头喊：“快看群消息！技术科自发组织了个‘修仙基础班’，报名接龙开始了！”
旁边立刻有人响应：“加我一个！”
“我也算！”
“能不能直播上课？”
声音传到这边，江俊龙笑了笑，没过去。
他走出宴会厅，来到楼顶平台。夜风迎面吹来，衣角翻动。天空中的灵气带依旧平稳流动，像一条看不见的河。
他摸了下胸前的吊坠，掏出手机打开地图。老家的位置标着红点，距离这里一千三百公里。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父亲武术馆的照片。老旧招牌挂在门头，院子里有几个孩子正在练基本功。照片是去年拍的，那时他还没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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