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万府内外接二连三的惨叫穿透层层门房,传入后院忙活的文才两人耳朵里。
“先……先生,外边……外边真没事吗?我、我好像听见好多人在惨叫啊?!”张婆子缩在后院偏僻的杂物房屋檐下,拢着手,哆哆嗦嗦凑近门边探头探脑,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黑暗里的东西。
屋里,一支火把插在生锈的铁架上,稳定燃烧着,驱散一小片浓稠黑暗。
文才正伏在房梁上细细摸索,闻言瞥了一眼门外,天际隐隐透出一丝灰白,长夜将尽。
“没事,”声音平静无波,“马上就结束了。”
“啊?”张婆子没太听明白,只以为文才说事情很快就能解决,顿时眉开眼笑,激动得直拍手,“好,好!真是太好了!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您忙,我就在外边给您守着,绝不让旁的东西打扰到您!”
文才只轻轻“嗯”了一声,注意力重新回到房梁上。
疑惑地四处张望,对比结构,“到底藏哪儿了……”
接下来万府再怎么闹腾,文才都熟视无睹,专心搜寻那件维系着此地煞局的核心“戾器”。
与此同时,在万府中往复制造恐惧、收割灵魂的“煞鬼”,感应到本体遇到危机,立马放弃新一轮“狩猎”,无形恶意如潮水般退却,疯狂朝后院杂物房涌来。
它要保住自己的“根”,更要解决这个胆敢触碰核心的闯入者。
煞鬼在黑暗中显露出模糊扭曲的轮廓,第一眼就发现在门口焦急踱步的张婆子。
记起前一轮“清洗”时漏了这个,原来躲到这里来了。
一股充满恶意的冰冷气息贴着地面,悄无声息滑向张婆子,一只由纯粹阴煞凝聚的漆黑手掌,从她背后的阴影里缓缓探出,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脚踝。
恰在此时,张婆子因不放心,又探了半个身子进屋里,仰头看向房梁,关切地提醒,“先生,您可千万小心啊!这房子年久失修,去年就没维护,木头怕是不牢靠,别踩空了!”
“多谢,我会注意。”文才礼貌回应,同时脚步轻移,稳稳跨过一道横梁。
手指在靠近瓦片的缝隙里触到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巴掌大的硬物。
指尖传来一阵冰寒刺骨,混杂着血腥和怨毒的悸动。
“找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门外那只即将得手的漆黑鬼爪猛地一颤!
包裹被发现的刹那,它和本体之间无形的联系发出尖锐报警!
再也顾不得张婆子,化作一股阴风就想扑进屋内。
“嗤——!”
一股柔和坚韧的金红色光晕,从屋内火把的光芒边缘自然荡开,如同无形屏障,将阴煞之气稳稳挡在门外!
任凭它如何冲撞撕扯,都难越雷池一步!
几乎在同一时刻,柚子村边缘一间破败漏雨的土屋内。
田二从短暂又混乱的梦中惊醒,眼皮刚掀开一条缝,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圆溜溜,红得诡异的“眼睛”!
“眼睛”离他特别近,就杵在床尾,见他醒来,居然还眨了眨!
“谁?!!”田二吓得魂飞魄散,多年混迹江湖养成的狠厉让他迅速做出反应,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伸手就去抅摆放在床头的硬木棍子。
床尾那“东西”见自己暴露了,“嗖”地一下缩成一团,是个抱着自己双膝,蹲坐在床尾阴影里的小身影。
动作快得不像话,像只受惊的老鼠,“滋溜”一下滑下床铺,借助屋内杂物和黑暗的掩护,眨眼就没了踪影。
等田二抄起棍子猛转过身,屋里早就空空如也。
不是幻觉!刚才绝对有东西!就坐在他床尾,冷冷地盯着他睡觉!
一想到这个,田二全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
迅速点燃油灯,昏黄光线勉强照亮陋室。
随手抄着棍子,神经质地翻箱倒柜,床底、破柜子后、柴堆旁……哪里都没有。
难道已经跑了?
应该是。
稍微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破锅盖。
一抬头——
坏了半扇,根本关不严的窗户边沿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探出半个惨白的小脑袋。
那双圆溜溜没有瞳孔的红色“眼睛”,正直勾勾又带着点好奇地“望”着他这边。
“眼睛”的主人似乎发现田二又看了过来,明显“惊”了一下,“眼睛”瞪得更圆了,立马松手,“噗通”一声轻响跳下窗台,又没影了。
田二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借着刚才那一眼,他看清楚那大概是个六七岁男童的轮廓,梳着个可笑的“马桶盖”发型,那张脸白得毫无血色,跟纸扎店里的童男似的!
就那么把大脑袋和双手搭在窗框上,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挑衅!
“小兔崽子!让老子抓到非扒了你的皮!”田二恶狠狠地咒骂。
心里也开始犯嘀咕:那玩意儿动作是快,但细想起来,肢体似乎有些微的不协调,透着股僵硬感……而且,那脸色也太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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