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潭和文才把小山精们洗洗涮涮,扔上床让它们自己睡,又重新出来收拾前院。
大美女已经腾出客房。
九叔领着大贵和梦梦过去,一出门就瞥见墙角蹲着个独自忧伤的花棉袄,还幽怨地瞟了九叔一眼,然后竟学着它亲亲主人的样子,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九叔汗颜,心头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小愉悦。
笑着摇摇头,招呼大贵和梦梦去客房休息。
“运高,这么晚了还不快休息?明天还要去镇子上挑铺子呢!”梦梦朝跟着文才跑的儿子喊道。
运高此刻完全被小山精迷住了,应了一声便一头扎进文才屋里,“我今天跟文才哥睡!”
大贵和梦梦看得啼笑皆非。
九叔笑道:“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话题,就让他们一起熟悉熟悉吧。”
两人点头称是,随即聊起这几年的经历。
这方面九叔可太有故事了!
大贵和梦梦回去后便成亲,接了父亲的班,在镇子里半辈子再没挪过窝。
而九叔先是西南之行多了个闺女,又于南方游历收了个养子,带着两个孩子实在不方便,不得已才落脚任家镇开立道场。
后来又收了个徒弟,这几年带着这仨“皮猴”,对付的稀奇古怪邪祟之多,都够写出十几本书。
听得大贵和梦梦啧啧称奇,遗憾不已,心生向往:“唉,要是当年我们也能去南方闯荡一番就好了!”
两人只当南方妖邪种类繁多,丝毫没意识到是九叔三个好大徒那迥异的气场,才招来了五花八门的麻烦。
三个老友仿佛重回青春岁月,当即“中年叛逆”起来,学年轻人熬夜,嘀嘀咕咕竟聊了整宿,越说越兴奋,毫无倦意。
天蒙蒙亮,三人还一起动手做了顿早餐,把醒来的文才惊得目瞪口呆。
不多时,林潭打拳的声响在院中响起,紧接着秋生的自行车铃声也叮叮当当传了进来。
“师父,我姑妈带了早点过来!今天可丰盛啦!”
秋生和文才也跟着林潭做早课,运高这孩子也有模有样地在后面比划起来,看得大贵和梦梦又惊又喜。
没想到儿子居然对道术萌生了兴趣。
姑妈帮着摆好早饭。
饭桌上,她与大贵梦梦熟络后,便讲了些任家镇如今的商铺格局。
形势有点不太妙。
黄百万上次没能抓住兰慧芳背后的大佬。兰慧芳在名利场摸爬滚打多年,哪能是蠢人?
这些人目的昭然若揭,又没给实在好处,还轻视她女子身份,三两下就被她反将一军,黄百万赔得倾家荡产,连裤衩子都没剩下。
乡绅势力再次洗牌。
任家小辈们不出管家所料,出去没多远便被蛇头骗去当了苦力,这辈子能囫囵个儿出来都算祖宗积德。
另一批投奔大任家镇大房的也好不到哪去,大房被逃回省城的副队长针对,已然日落西山。
任二老爷无耻至极,异想天开打起了任珠珠的主意,想把她嫁出去换取亲家的生意链以图东山再起。
任珠珠看透了族人的腐朽与无耻,带着自己那份遗产,远遁旧金山投奔堂妹去了。
大房只能眼睁睁等着彻底败落。
任家就此凄惨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黄家也好不到哪去,步上任家后尘,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
风水轮流转。
上次是黄家压着钱家打,明目张胆强取豪夺;这次轮到钱家压着黄家打,成了瓜分黄家的头号主力。
钱老板深知自家祖上造孽,钱财难守,便将抢来的钱全数投入粮市,重操父亲旧业,免费为平民百姓施粥。
倒也算做了件好事,给水深火热的任家镇带来一线生机。
“眼下任家镇正乱着,也不是钱老板一家说了算!”姑妈叹了口气,“唉,这几年不知怎的,乱得很,生意难做!不过你们要是开家白事铺子,应该还行。说句不好听的,这事……谁家都用得上!”
姑妈是担心有心人添乱,特意上来通报一下镇上的局势。
九叔思忖片刻,觉得问题不大。这是师弟师妹的营生,谁敢捣乱就是跟他林九过不去。
“大贵,梦梦,你们别担心,铺面的事我去找!”
大贵和梦梦闻言,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正是他们不远千里来投奔的原因,这世道哪里都乱,没个靠山帮衬,只能任人鱼肉。
饭后,九叔跟着秋生下山,参加新一代乡绅的商会。
有钱老板和陈把头这两大巨头坐镇,想抬价的人也不敢造次,只能低价卖给九叔。
但他们存了恶心九叔的心思,特意把铺子选在林氏纸扎铺正对面。
那铺子跟林氏纸扎铺上一任主人一样,都死于风水师操纵的黑僵屠杀,因太过晦气一直无人问津。
想着两家都是做白事生意,开在对门,看你们师兄妹抢生意,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好!
——那必须好!
林氏纸扎铺主卖纸钱元宝纸扎,宝华庄主营替人操办白事,凑在一块儿刚好能组成“白事一条龙”,生意根本不冲突,还能互相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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