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前世王爱红看到陈安,老是阴阳怪气的。后来陈安给张建军结婚那天,王爱红更是跑到她面前说让她不要拖累张建军。不过陈安那会精神濒临崩溃,倒是没察觉出来,满心只想着能离开杨树坳。
不过王爱红家境不好,人长得也不算漂亮,以陈安对张铁牛的看法,他肯定看不上王爱红。书里王爱红挑三拣四的,拖到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还是单身,虽然比起那些嫁进杨树坳的知青们多饿了几年,但是考上了她家乡的一所大学,也算是结局圆满了。
有人上赶着献殷勤,自然也有人看不惯这副模样。托了那基因优化液的福,陈安如今五感格外敏锐,草棚里哪怕是蚊子振翅的动静都听得真切,更别说杨丽的悄悄话了。
只见杨丽斜睨着正给王桂香递水的王爱红,嘴角撇出个讥诮的弧度,胳膊肘悄悄碰了碰身旁的李思,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却字字清晰地钻进陈安耳朵:“有些人啊,胸脯挺得比谁都高,张口闭口‘扎根农村,奉献青春’,转头就围着人家未来婆婆献殷勤,想靠男人攀高枝——啧啧,这才几年,就把‘自甘堕落’四个字刻脑门上了。”
李思正低头搓着玉米,闻言飞快地抬眼扫了圈四周,赶紧拽了拽杨丽的衣角,声音压得更低:“你小声点!当心被听见。她们……她们也有难处,天天挣不够工分,家里又断了补贴,不寻个依靠咋办?”她顿了顿,眉头拧得更紧,“再说了,小姨临走时特意嘱咐过,让你在这儿凡事都听我的。我可跟你说清楚,不许在乡下谈对象,咱俩上工要走一块,吃饭要凑一起,晚上睡觉都得挨着,半步都不能分开,听见没?”
杨丽撇撇嘴,手里的玉米棒被她攥得咯吱响:“知道了姐,你都念叨八百遍了。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
“看不惯也得憋着,”李思打断她,眼神锐利地扫过草棚角落,“你当我瞎操心?前儿个跟张大妈唠嗑,她跟我说冯赖子那事了——就是那个瘸腿的冯赖子,吴小红嫁的那个,你还有印象不?”
杨丽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才摇头:“没啥印象,咱俩来的时候她不就已经从知青点搬出去了,她不是嫁给冯赖子了么。咋了?冯家不是刚盖了青砖大瓦房吗?我还以为她过得挺好。”
“好?”李思冷笑一声,指尖掐进杨丽胳膊,“那是表面光鲜!张大妈说,吴小红家里条件不比咱俩差,刚来时大包小包的,每个月还有家里寄补贴,结果被冯婆子算计了。说是带她去后山捡山货,冯赖子早就在山洞里等着,把人堵在里头……强了。”
“什么?!”杨丽的声音猛地拔高半分,又被李思死死捂住嘴。她挣开手,眼里满是震惊,脸色都白了:“那她为啥不报公安?这是犯罪啊!”
“报公安?谈何容易!”李思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股说不出的愤懑,“人被冯赖子用石头敲晕了,扛回冯家就拜堂。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红烛都快燃尽了,拜堂的席面早就散了,满屋子都是酒气。”
她顿了顿,指尖用力到发白:“头一个月,冯家把她看得比囚犯还紧。窗户钉了木板,门白天黑夜都锁着,别说是去县里报公安,就连冯家的门槛都没踏出去过。直到后来揣上了娃,冯家才松了点手——他们要的,本就是个能生娃的媳妇罢了。”
杨丽听得嘴唇发抖,手里的玉米棒“啪嗒”掉在地上,半天没敢捡。
“所以我才跟你说,”李思捡起玉米棒塞回她手里,眼神凝重得像压了块石头,“千万别一个人单独行动,哪怕上茅房都得喊上我。也别跟任何人露富,咱箱子里的钱票、带的饼干,罐头,连渣都不能让人看见。”
杨丽的脸已经白得像纸,死死抓着表姐的胳膊,指节都掐进了对方的肉里:“那……那我们咋办?”
“咋办?”李思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按我说的做,寸步不离。往后不管是谁找你搭话,说帮你带信、说给你送吃的、甚至说爱慕你——全是骗子!你就当他们是等着把你卖山沟里的人贩子。谁递的东西都别碰,谁搭的话都别接,实在躲不过就喊,往人多的地方跑。咱是来插队的,不是来填狼窝的!”
杨丽用力点头,刚才那点嘲讽的锐气早没了踪影,眼里只剩下被吓出来的慌。她下意识往李思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能多些安全感。
草棚角落突然传来“啪嗒”一声,是陈安手里的玉米棒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指尖却在发抖——原来这些龌龊事不是偶然,而是像田埂上的野草,早就扎根在这片贫瘠的土地里。
陈安捡起玉米棒,指尖被粗糙的玉米芯磨得生疼。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米棒,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们都盯着张建军了——在这看不到头的日子里,他就像根浮木,谁都想抓住。
许是看杨丽太害怕了,李思开始安慰起她来。
“咱们两家早就说好了,最多再熬一年,肯定能把咱俩弄回城。”李思的声音里带着点底气,“我妈托人问过了,工厂的指标虽然紧,但只要肯花钱,总能找到门路。家里给咱买工作的钱都备得差不多了,小姨说,大不了多添点,哪怕砸锅卖铁,也得把咱俩从这山沟沟里捞出去。”
杨丽咬着嘴唇,语气里满是委屈:“要不是那档子事,咱根本不用遭这份罪!”她压低声音,带着后怕和愤懑,“就因为咱这批那个男生,为了躲下乡,愣是用棍子把自己的腿砸残废了,结果没扛住,人死了……就因为他,上面下了死命令,所有没工作的毕业生,全得强制下乡,连准备时间都不给!要不然,爸妈早就把工作给咱买妥当了,哪用得着在这啃窝头、搓玉米?”
她说着,眼圈红了,用力抹了把脸:“我箱子底下还压着友谊牌的雪花膏呢,来的时候我妈新买的,现在哪敢拿出来用?在这破地方待着,再好的东西也得磋磨坏了。”
李思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软了些:“忍忍吧,就一年。等回了城,你想用啥雪花膏没有?到时候咱天天逛百货大楼,把这一年的罪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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