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砚此时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厉鬼。
“刚刚那一击,它好像被什么干扰了?”
他擦了擦嘴角有些凝固的血渍,虎口崩裂处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此刻的枪尖,依然指前方那道被浓重怨煞包裹的身影。
厉鬼无疑。
他不敢掉以轻心,刚刚那灵力能量明明瞄准了其胸口,却在最后关头被它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势擦肩躲过,只造成了肩部创伤。
“是运气吗?还是这厉鬼的战斗本能超乎想象?”
当时容不得他多想,厉鬼的攻击再次袭来。但这一次,那朝着自己面门而来的鬼爪,却突然偏移了些许,擦着自己的肩膀掠过。
让顾清砚在意的是,这一瞬间的偏差。若非他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察觉。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失误,对面如果是灵能者,也许还会有失误这种说法。但是,它是厉鬼,它的攻击都是致命的。
你可以躲避,你可以干扰,你可以防御。但是,你若说一只厉鬼瞄准了你然后打偏了,这几率比你中彩票的几率还低。
所以他判断,这种情况是基于......某种干扰?
他的灵识早就布满周身几百米的范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别的灵力波动。
“所以,是它自己内部的问题吗?”
顾清砚收回看向四周的目光,再次盯住了厉鬼。按照他的实力,并不能单独处理一只厉鬼。
顾清砚今年二十四岁,他记不清自己的父母是谁,只记得六岁那年大雪封山,师傅背着药篓在山洞口捡到他,裹着件破棉袄,冻得只剩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师傅开口问道。
“顾清砚。”
这是他唯一记得的事情。
师傅是山里唯一的赶尸人,木屋建在半坡上,门前挂着串桃木铃,风一吹就 “叮铃” 响。
那天师傅把他抱进木屋,烤着柴火说:“以后,就跟着我学本事吧。”
过了一段时间后,师傅递来只刚断气的山雀,说:“试试看,能不能把你的“气”送进去。”
“把“气”送进去?”
顾清砚并不理解师傅说的是什么,但是也闭上了眼,攥着山雀的爪子,心里想着 “动起来,动起来”。
没过一会儿,那山雀竟扑棱着翅膀,歪歪扭扭飞了半圈,落在师傅的肩头。
师傅愣了愣,又取来只死兔,顾清砚又故技重施,兔子竟也支棱着腿,跳了两步。
“老祖宗赏饭吃,这天赋,我这辈子没见过。”
师傅摸着他的头叹道。
就这样,顾清砚运用这个能力,帮师傅做了不少事情。
他的能耐怪得很,只要是有过生命的死物,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枯木野草,只要把自身灵力注进去,就能操控得服服帖帖。
不碰人尸,不滥用能力。
这是师傅定下的规矩,顾清砚牢记在心。
师傅每个月总有十几天不在家,而这周遭也没有一户人家,顾清砚也只能用这刚学的“手艺”干活以及打发时间。
那日顾清砚一边操控着死兔一边摘完草药后,蹲在石阶上擦汗时,忽然看到师傅的身影,他快速的跑了过去。
师傅身后还跟着一人,师傅看到顾清砚过来,眼神示意他不要过来,带着那人进了屋内。半晌后,从屋里拎出个旧木盒,放在门槛上打开。
“刚刚那人是谁?”
顾清砚踮着脚,往着屋内看去。
“接的活。”师傅有些疲惫的说道,接着打开了木盒。
盒里铺着暗红色绒布,摆着几样顾清砚没见过的物件。
巴掌宽的桃木剑,剑身上刻满细如发丝的符文。一叠黄纸符,符角沾着点点暗红辰砂。还有个铜制小铜锣,边缘磨得发亮,底下坠着红绳。
“知道这些是啥不?”
师傅拿起桃木剑,指尖摩挲着剑身上的符文,声音沉了些。
顾清砚摇摇头,但是好奇的盯着。
“这是你师公传我的,也是咱老辈赶尸人吃饭的家伙,”师傅的眼中有着一丝回忆的流转,“传统赶尸,离了这些不行。”
“是指人的尸体吗?”顾清砚好奇的问道,他记得师傅说过,不碰人尸。
师傅点点头:“之前不让你碰,是怕你不会控制灵力,导致出问题。”
倒不是怕尸变或者灵异事件,自己本来都是这个职业了。而是怕那些尸体操作不当,会破坏尸体的完整性。
人尸可不像山鸡野兔那般好找,一般需要赶的人尸,肯定是有雇主的。万一操作不当,破坏了尸体,那雇主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顾清砚凑过去,手指轻轻碰了下黄纸符,指尖沾到点辰砂。
“师傅,这些是干啥用的?”他抬起头真诚的看着师傅。
“干啥用?”
师傅笑了,拿过一张符,又从兜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点朱砂,在符中央画了个歪歪扭扭的 “镇” 字。
“传统赶尸,先得给死物“点睛”。在额头贴这辰砂符,镇住它的“阴煞”,不然操控时容易乱性。”随后,师傅又拿起了桃木剑,“再用这桃木剑敲三下死物的关节,叫“通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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