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没有解释,只是走到一株枯萎最严重的幼苗前。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气海微微旋转。经过《若水诀》转化的灵力,不再是那种狂暴的冲击流,而是化作了一股幽蓝色的、粘稠如油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滴落。
“去。”
苏铭轻喝一声。
那团幽蓝色的灵力并没有直接浇在叶片上,而是无声无息地渗入了根部的土壤。
吴执事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那块原本坚硬如铁的紫红色土块,在接触到蓝光的瞬间,竟然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一缕缕肉眼难辨的灰烟升起,随即消散在风中。
紧接着,那板结的土壤开始变得松软、湿润。
最神奇的是那株火阳草。
原本卷曲发黑的叶片,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喝到了第一口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叶片上的焦黑褪去,重新透出一股鲜亮的赤红。
虽然只是一株,但那股子原本死气沉沉的暮气,瞬间散去了大半。
“这……这就是润物术?”吴执事喉结滚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种了半辈子灵草,见过浇水的,没见过能把水灵力控制得像绣花针一样精细的。
这哪里是浇水,这分明是在给灵草做推拿!
“好!好手段!”
吴执事激动得直搓手,那张愁苦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苏老弟,不,苏大师!这活儿除了你,没人能干!你说吧,怎么治?”
苏铭收回灵力,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当然,这是他装的。
《若水诀》本就生生不息,这点消耗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做生意嘛,总得让客户觉得物超所值,觉得你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一亩地,积弊已深。”
苏铭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语气凝重,“想要彻底根除火毒,至少需要两个月。我每周来一次,每次耗时两个时辰,为您这片地进行深度调理。”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吴执事,“至于报酬……”
“你说!”吴执事现在看苏铭就像看亲爹,只要能保住这片地,保住他的饭碗,什么都好说。
“八十块灵石。”苏铭报出了一个数字。
吴执事眉头微皱。
八十块,对于一个外门弟子的劳务费来说,确实不低。
但他看了看那株起死回生的幼苗,又想了想自己若是考核不通过被扣掉的半年供奉和前途,咬了咬牙。
“成!”
吴执事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灵石袋,却并没有直接递给苏铭,而是压低了声音,往苏铭身边凑了凑。
“苏老弟,这笔钱,咱们不走公账。”
吴执事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四下瞟了瞟,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走公账要经过庶务殿审批,还要被那帮吸血鬼抽成,太麻烦。这是老哥我自己的私房钱。咱们私下立个约,以后这园子里要是还有这种‘疑难杂症’,我第一个找你。”
苏铭心中暗笑。
这正合他意。
走公账,意味着要留痕迹,要被宗门记录在案,甚至可能引来阵峰的关注。私下交易,钱货两讫,既安全又实惠。
“吴执事爽快。”
苏铭接过灵石袋,掂了掂分量,收入袖中,“既如此,那咱们就定个君子协定。这两个月,这片地交给我。”
……
达成协议后,苏铭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直接开始了第一次“治疗”。
他盘膝坐在田埂上,双手结印。
幽蓝色的灵力如同春雨般绵绵落下,覆盖了整片火阳草田。
在外人看来,苏铭是在辛苦地施法,消耗灵力。
但实际上,此刻的苏铭,正爽得飞起。
“呼……”
苏铭微闭双目,感受着周围浓郁的灵气波动。
灵植园本就是建立在一条微型灵脉之上,这片火阳草田更是汇聚了大量的火木灵气。
当苏铭运转《若水诀》进行“水火中和”时,那些从土壤中被置换出来的火毒,经过《若水诀》的过滤和转化,竟然变成了一股极其精纯的暖流,反哺回他的经脉之中。
水生木,木生火。
这哪里是在干活,这分明是在借助这里的地利修炼!
体内的灵力漩涡缓缓旋转,那原本有些滞涩的修为瓶颈,在这种高强度的灵力吞吐下,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啧啧,一鱼三吃。”
林屿在识海中感叹,“拿了人家的钱,蹭了人家的地修炼,还要让人家对你感恩戴德。徒儿,你这‘资本家’的嘴脸是越来越标准了。”
苏铭心中回应:“师父,这叫资源置换。我付出了劳动和技术,他得到了收成,这是双赢。”
两个时辰后。
夕阳西下,整片火阳草田焕然一新。
虽然叶片还没有完全恢复翠绿,但那种灰败的死气已经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勃勃的生机。
吴执事围着田转了三圈,嘴里的“好”字就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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