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山坡有探子在看，萧无寂没动。他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块墨玉牌看了一眼，上面有一层细小的裂纹，这是系统在提醒任务快结束了。
星儿从鼓楼跑下来，手里抓着一只羽毛发黑的鸟。她跑得太急，差点被矿车绊倒，扶着墙才站稳。她抬头喊：“主上！三支使团到了边界，说这矿是他们先发现的，要分资源！”
萧无寂转过身，眼睛是银色的，冷冷看过去。
“谁让他们来的？”
“血狼残部带头，铁脊和苍岭跟着来凑热闹。”星儿喘着气，“他们还带了文书，说是百年前的记录……但字迹很新。”
墨老也赶来了，手里拿着图纸，额头全是汗。
“提炼炉已经全力运转，第一批十吨精矿三天内能出来。”墨老说完顿了顿，“可防御塔只建了一半，箭塔的电路都没通。要是打起来，撑不过三轮进攻。”
萧无寂走到高处，看向远处山头。风卷着灰尘，几条黑线正在靠近。
“他们等我挖出矿，再来抢？”萧无寂冷笑，“胆子不小。”
星儿点头：“他们觉得我们只有两万兵，不敢打。”
“那就让他们这么想。”萧无寂把手按在墨玉牌上，意识进入系统空间。
【献祭两千农兵，换取一千虚空战士】
确认执行。
眼前闪出光点，两千个普通士兵图标迅速变小、消失。接着出现一千名穿暗蓝战甲的士兵，身上有像裂缝一样的能量纹路。他们不动，也不说话，但让人感觉空气都在颤抖。
系统提示：【虚空战士生成完毕，已隐藏部署至矿区东线地下掩体，等待指令】
萧无寂睁开眼，脸色没变。
“墨老。”
“在！”
“马上组织人手，在矿外建三道防线。第一道用震荡桩，第二道埋地刺雷，第三道架远程炮台。我要它们五分钟内全部启动。”
“材料不够。”墨老皱眉，“导能金属都用在提炼线上了。”
“你有优先调配权。”萧无寂说，“把飞船原型的一半材料调过来，先把防线建好。”
墨老一愣，马上点头：“明白！差一寸都不行！”
墨老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又回头：“主上……真要打？”
“他们集结了五万兵。”萧无寂看着远方，“你觉得呢？”
墨老不说话了，快步离开。
星儿站在原地没动。
“主上，我又收到消息。”星儿压低声音，“敌军主力已在三十里外扎营，前锋开始试探推进。他们……以为我们真的只有两万人。”
“那就让他们再信一会儿。”萧无寂摸了摸玉牌，“你去鼓楼，盯紧他们的路线。每十分钟报一次位置，有异常立刻通知。”
“是！”星儿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带上备用鼓。”萧无寂说，“这次不用暗号，我要所有地方都听见——谁来抢矿，我就让谁消失。”
星儿眼睛亮了：“这个我知道！”
她跑起来时，腰间的红鼓晃了一下。鼓槌碰在鼓面，发出一声短响。
矿区内，运输车来回跑。工匠把刚炼好的精矿装箱，一箱接一箱运进仓库。提炼炉火越烧越旺，蓝光照得矿洞像水底。
萧无寂站在高地上，不再说话。他盯着天边越来越近的烟尘。
他知道这一仗躲不掉。
他也不想躲。
三个时辰后。
星儿趴在鼓楼顶，手里捏着第三只焦羽毛的鸟。脸被风吹红，眼睛却很亮。她对着传音符喊：“主上！敌军前锋进了东谷，离矿区十五里！主力明天早上到！”
下面传来鼓声。咚、咚、咚、咚——四声急促，表示全面警戒。
墨老蹲在地上，手里拿尺子量炮台基座。六个工匠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左边偏了半寸。”墨老说，“拆了重做。”
“时间不够啊！”一个工匠喊，“再不封顶，明天根本没法用！”
“我说了，差一寸都不行。”墨老抬头看他，“你想死在自己修的破工事里吗？”
那人闭嘴了。
混凝土重新倒进模具，蒸汽从缝里冒出来。墨老站起来擦了把灰，看向矿心方向。
那里，萧无寂还站着。风吹起他的衣角，像一面没打开的旗。
墨老低声骂了一句，又蹲下去继续量。
夜里。
矿区灯火通明。提炼炉温度升到最高，炉壁开始发红。鲁班带着人轮班干活，没人敢停。
星儿换班休息，新的侦察鸟放了出去。她坐在鼓楼角落啃干粮，嘴里含着一句话没咽下。
“主上……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抢吧？”
萧无寂没回头。
“嗯。”
“那你为什么还要当着他们的面挖矿？不怕偷袭？”
“他们不来，我才担心。”萧无寂说，“东西不拿出来，没人知道它值钱。拿出来了，谁都想抢。”
星儿嚼着干粮，想了想。
“所以你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萧无寂看着远处，“是必须。矿要开，就得有人看见。看见了，就会心动。心动了，就会动手。动手了……”他顿了顿，“我才能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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