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天气相较于前几日清爽了不少。
站在15楼的阳台，推开窗户，窗外的景色就能尽收眼底。
天空淡蓝，几朵白云缓慢浮动，被阳光镶上了金边。远处高楼林立，灰白的楼体间夹杂着片片绿荫，公园的树木在风中轻轻摇晃。街上车辆不多，偶尔有几辆出租车开过，留下一阵短暂的鸣笛声。
余笙站在窗前，双手撑着窗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高空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
和在地面截然不同，这里能俯瞰小半个城区，视野开阔，身心也为之一畅。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裙摆，余笙小声问许意：
“……我可以把衣服换回去了吗？”
穿了一上午女装，她本来只是想找点事做，到阳台收个床单，结果被却这坏女人按在这里“看风景”。
像是某种奇怪的Play。
“再穿一会儿吧。“许意笑了笑，“或者你把小衣服换上。”
余笙抽了抽嘴角。
不过她也不打算再挣扎，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换好衣服，回到客厅。
余笙饿了。
她窝在沙发上翻着外卖软件，问：
“你吃什么？”
“又点外卖？”许意见余笙拿着手机，不由皱了皱眉，“昨天没去超市？”
“没。”
“去超市买点菜，自己做吧，老点外卖不健康。”
许意不禁怀疑起余笙的厨艺，当初余笙声称会做饭，结果这么久了，别说煮个汤圆、水饺了，她连买都没买过。
每次打开冰箱，里面永远只有水果和饮料。
还有最让许意生疑的一点——余笙囤了一箱泡面。
“太麻烦了吧，好多东西没买呢。”余笙推脱道。
“超市又不远，哪麻烦了？”
“我懒得做……”
“没事，我来做。”
“嗯？”
“怎么，怀疑我？”
“那倒没有。”
对于许意会做饭这事，余笙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许意自述高中租房住了三年，多多少少也能学会一点这项生存技能。
她惊讶的是许意要下厨这件事本身。
有点难以想象，一个外表清冷，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做起饭来，会是什么样子？
“那走吧。”许意关掉了正在放纪录片的电视。
“喔。”
……
还是那个商场，还是那个超市。
许意推着小推车走着，余笙就跟在她边上，时不时拿起一样东西瞧瞧成分又放回去。
她不负责买，就是瞎看。
没办法，对她来说，逛超市和逛街没什么差别，要是不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逛街的痛苦又要钻出来了。
附近有个促销员在推销牛肉干，还能免费试吃，余笙特意去拿了一条尝尝，觉得味道不错，又替许意要了一条。
许意推着车，腾不出手。
又是一次反向投喂，不过余笙没敢捅她。
经过水果区时，有位老太太正慢悠悠地挑着苹果，每一个都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再小心地放进袋子里。
她身后不远处有个小男孩，踮着脚想去够购物车里的巧克力，被妈妈轻声制止：
“中午吃完饭才能吃，现在不行哦。”
就这么四处看着，等余笙再次把视线投向购物车时，里面已经装了不少瓶瓶罐罐，以及一小袋米。
“你想吃什么？”许意问。
“不知道。”余笙答。
“没主见。”
“……”
余笙也很无奈。
‘吃什么’确实是一个世纪难题。
等到了生鲜区，一股水产的腥气就钻入了鼻腔。
“好腥啊。”余笙说。
“很正常。”许意淡淡道。
这味并不刺鼻，要是味道很重，那就要担心了。
许意目标明确，推着车直奔水产柜台，眼睛在几个玻璃缸里扫了一圈。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美女，看鱼啊？”
只见一位围着厚胶皮围裙的大叔笑呵呵地，手里还拎着一把窄长的鱼刀：
“来来来，看看这条鲈鱼，刚到的，用来清蒸最鲜甜了，你们小姑娘吃最合适，营养又不胖！”
大叔是对着余笙说的，兴许是觉得余笙的长相比较好说话。
然而主心骨并不在余笙。
许意上前看了看，要了一条甩尾巴甩得最欢的。
先过秤。
现杀现收拾。
接着许意又去挑虾。
余笙忍不住问：“这个你也会挑？”
“嗯。”许意神色自若，“以前租房，偶尔要自己做饭。”
她说着用手肘碰了碰余笙：
“这虾怎么样？可以白灼，配点酸辣汁。”
“别太辣就行。”余笙无所谓道。
不远处，路过的楚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许意和余笙。
“哎，那是不是你室友？”楚珏晃了晃沈流川的胳膊。
沈流川抬眼看去，点了点头道：
“是。”
“‘他’买水产干什么？边上的那个女生是谁，‘他’女朋友？现在高冷女神都喜欢这一款吗？”
楚珏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连连发问。
“‘他’外宿了，现在应该是打算买菜做饭吧。”沈流川答。
“‘他’为什么搬出去？”
“上个月那档子事过后，‘他’对对你造成的困扰深感抱歉，为了不再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就搬出去住了。”沈流川一本正经。
“啊？”楚珏一脸震惊，她真信了，“那倒也不至于，我才没那么不讲理……”
“我开玩笑的。”沈流川一乐，“这你也信。”
“……”
楚珏羞恼地跺了一下脚，这人真讨厌。
旋即她又追问：“你还没回答我另一个问题呢。”
“嗯……”沈流川沉吟两秒，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他们’同居了。”
“？”
楚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若有所思。
最终，沈流川也没上前打招呼，余笙和许意也没注意到他们。
买好东西，结账。
许意把比较重的米和油，以及一堆瓶瓶罐罐都拎在了自己手上。
余笙就负责拎菜。
她看着许意手上那几个绷得死紧、一看就很沉的购物袋，提议道：
“要不让我拎一个？”
许意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不用。”
远处，沈流川把自己手上的一大袋零食塞给楚珏：
“拿着，看看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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