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舟目光沉沉,凝视着她,“若燕国发起战争,那百姓便不知要受多少苦难。”
沈嘉穗一笑,闻着马车中这淡淡的清香,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
“苦难嘛?”她看向马车外繁华的街市,笑得淡漠:“与我无关呢,你觉得呢?”
沈嘉穗觉得谢砚舟这话显得有些奇怪,他问出这话是何意?告诉自己交出布防图的后果?
可他不会是那种会伤害百姓的人,说到底两国交战与百姓何干?
布防图都交给他了,难不成还要伤人才能夺城不是?他不会如此愚笨的。
正好借着燕国的势力,夺沈邕几座城,她的人也好再做安排,外有燕国攻,内有她的兵马。
不过是失了这几座城,却能为自己夺位铺平好些路。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总要放弃些什么,才能让自己的夺帝之路顺畅些。
此举她不能说,只能是假装啥也不懂了。
“我一个先朝皇帝的女儿,哪能管得了那么多,出嫁从夫,自然以你为重了。”
谢砚舟的眼神逐渐冷淡,问她:“那你妹妹呢?与你同父同母,你就能舍弃了她?”
沈嘉穗动作顿下,没想到他会问到卉儿。
想了片刻,她缓缓道:“被一些妄图反叛的人抓去,能有什么事?同父同母又如何?如今父母也离世了,总归往后也是天各一方。”
“你不找她?”谢砚舟反问她,并不能理解她。
沈嘉穗无奈一笑:“你要与我说这些?我找到她了?然后呢?带她来燕国?”
谢砚舟欲言又止,沈嘉穗是自己见过所有人里面,心肠最硬的了。
难不成皇家出来的全是那等无情之人么?
看到她这般,他不由得想到他那几个兄弟,是不是也如她这般,冷漠无情?
“不说这些了。”
沈嘉穗有意隐瞒,当然不想再聊这些,她倒是不想将自己的形象营造的如此恶劣,可卉儿的行踪,她是半点不能透露。
谢砚舟有些冷淡疏离的话传来:“人若没有七情六欲,与畜生何异?”
沈嘉穗点了点头:“嗯。所以我的七情六欲在你,以后也要加上两个孩子。”
“不可理喻!”
谢砚舟莫名生气,挥了挥袖子叫停了马车,于是一人下了马车,留下沈嘉穗独自在马车上。
沈嘉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难不成要当我的先生教我从善不成?眼中只有他,生什么气呢?搞不懂男子到底想什么?”
一直到燕都,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沈嘉穗是整日昏沉,谢砚舟却是不想与她说话。
临进燕都的前一日,整个和亲队伍在燕都外休整了一番。
沈嘉穗和谢砚舟也被下人拉着换上了喜服,两人坐在马车中,相顾无言。
良久,沈嘉穗才开口问他:“你是明日与我一同进府,还是要提前?你没与我说。”
按理也是谢砚舟要在府邸出发迎亲,不过他如今是作为质子回国,很多规矩许是要按照如今的情况来打算。
谢砚舟点了点头:“一同进去,不举办迎亲礼,直接回府,一应事宜从简。”
他娶了敌国的公主回来,城中百姓怕是对她无甚好印象。
沈嘉穗不知燕国规矩是什么,只是不明白:“我可否知晓是为何?”
“知道又如何?我只与你说一次,往后行事低调些,莫无故招惹是非,燕国并非你的国都,若还是张扬跋扈,我不会保你。”
他一番话说的人心凉凉,作为丈夫说出这种话,沈嘉穗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该告诉他自己不开心嘛?
护住妻儿难不是道应该的?
罢了,不与他计较。
沈嘉穗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便只能面压住心中不快,挤出一抹笑:“知道了,待孩子生下来后,你能护住他们就行。”
谢砚舟看她一眼,她身上的喜服与自己的一样,可他心中却不知该作何想法。
前世他也只娶了她一个,夺了位之后,因为在姜国为质时被摧残过盛,又因为姜国那被沈邕治得乱七八糟的天下,他还没精力再娶,结果没几年他就因身有疾过世了。
“谢砚舟,我在你身边的时间,不准你纳妾,也不准你有通房。”
沈嘉穗提出这么个无理要求,便是连谢砚舟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后,谢砚舟脸逐渐阴沉下来:“沈嘉穗,你真以为到了这还是你姜国金枝玉叶的公主么?掌控我莫要妄想了,这是燕国不是姜国。”
他自是无心纳妾,可这也轮不到沈嘉穗说。
她还端得她姜国公主的架子?那他势必要磨一磨她。
见他生气,沈嘉穗想了想自己方才那话在寻常男子看来都是违背世事良俗,想来他也不能免俗。
她摇了摇头,心道的确不是所有人都能如自己父皇母后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沈嘉穗无奈道歉,心中已生嫌隙:“是我僭越,即便咱们是夫妻,你也是自由的,你若当真要纳妾,便与我说,我会试着让自己接受,不会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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