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姐养在府上的面首?”
面首,这两个字实在不好听,故而入了公主府的都叫郎君。
祁踽不答,温柔笑道:“殿下先吃点东西。”
沈嘉卉自知略有冒犯,便也沉默地接过他手中的碗筷吃起来。
吃得七分饱时,祁踽听见她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祁踽收拾着桌面的碗筷,低声失笑:“殿下天真烂漫,不必说对不起,奴才也算是养在公主府随侍公主左右的。”
“你很像我一个故人。”沈嘉卉说:“方才我一时嘴快,并无瞧不起你的意思,你也不必总对我自称奴才。”
“多谢公主。”
两人无言。
沈嘉卉忽然问:“齐行知。”
祁踽神色无恙,只轻声问她:“殿下说的齐行知可是那被满门抄斩的齐家人,奴与那人当真如此像?”
沈嘉卉打量了片刻,撅着小嘴念念有词:“难道还真不是他?也对……”
“你也知道他?”
“满门抄斩,自是知晓的。”他淡漠如常:“朝堂之事,奴不知晓,只是齐家人满门抄斩也算是大事一件,城头墙尾无人不知。”
“嗯……满门忠烈。”
沈嘉卉待到有些累了,趴在妆台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殿下上床歇息如何?”
“唔?我等阿姐……”
她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沈嘉穗终于来了,她一进内室便瞧见祁踽站在沈嘉卉旁边,守着她睡觉。
“殿下,外面?”
祁踽见着她便小声问。
“卉儿,醒醒!”她摇了摇头沈嘉卉,而后回答:“让他跪着去了,免得坏事,你让人注意看着他带来的人,与我一同去处理沈瞿?”
祁踽皱眉:“六皇子?他也来了?”
“你待会便知晓。”
沈嘉卉一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被祁踽背了起来。
一睁眼便要挣扎,却被沈嘉穗拍了拍手:“你再安生睡会儿,阿姐待会喊你。”
………………
柴房中。
沈瞿被一个黑布袋盖住了头,嘴中塞了一块破烂的黑布,闻起来还有些异味,他想努力吐出,却是徒劳无功。
“沈瞿。”
“唔唔唔!”
祁踽放下沈嘉卉,走过去替沈瞿取下了口中的黑布。
“沈嘉穗,你他娘的找死!本皇子回去之后一定会告知父皇,你们姐妹二人别想活!”
沈瞿放声骂着眼前人,脸都红透了,可见其可谓生气至极。
“你慢慢骂,本宫有时间陪你耗,今晚骂完了,便好好准备上路吧。”
沈嘉穗冷漠地看着他,心中不曾动摇半分。
周遭安静的可怕,仿若空无一人。
“这这是何处?”沈瞿总算是慌了起来:“沈嘉穗你什么意思?你疯了是不是!”
话音落下,沈嘉穗也不急着回,她坐在沈瞿对面的椅子上,让沈嘉卉靠在她身上。
沉默了许久,四周只一支昏黄的蜡烛在烧着,黯淡的光芒让人心生慌乱。
尤其是沈瞿,如今心中可谓是忐忑不安。
“你、你你你你到到底要做什么?我可是皇子,杀了我你逃不了的!”他说话磕磕绊绊的。
“逃?逃什么?”
今夜没有下雪,月色皎洁无瑕,映着地上白花花的雪,刺射出一道道白光。
微暗的白光透过窗台,直直照入此间。
“早知你不是个东西,却不曾想过,你这时候便开始要挟卉儿了。”她仰头闭眼,深吸了口气。
“阿姐?”沈嘉卉不明所以,仰头看着她。
她摸了摸沈嘉卉的头,轻轻揉了起来。
“我记得当年,你在王府不算得宠时,父皇母后也曾因你可怜,怜惜过你,随口向皇叔提了一句你,却也算是让你过得好了许多。”
沈瞿有些慌张,直觉今晚的沈嘉穗不对劲:“那、那又如何?”
“如何?”沈嘉穗背着月光冷笑了两声:“能如何?你便是良心被狗吃了,本宫怎么会要求你如何?”
她上前两步,左手掐上他的脖子:“待你这种废物,让你死便好了,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沈瞿,你真以为沈邕他多看得上你?”
手越收越紧。
她脑海中浮现的是嘉卉前世死时的情景,又无助又气愤,心有余而力不足。
“咳咳咳……”沈瞿脸憋得通红:“我咳咳错了,皇姐你咳咳饶了我吧!”
然而此话一出,她手收得越发紧。
“公主!”
祁踽原本在她掐沈瞿时捂住了沈嘉卉的眼睛,可眼见着就要将人掐死了,便上前阻止。
“人若死了,我们如今没法子处理!”他低声说道。
沈嘉穗红了眼,忍了许久,终于在沈瞿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松开了手。
她的手在发麻,满心满眼的杀意难以遏止。
“阿姐……”沈嘉卉担忧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的恨意。
“不咳咳不要杀我!”
沈瞿频频往后躲。
沈嘉穗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绿色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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