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的红外脉冲刚射出三秒，厉煜圳腕上的量子表盘便捕捉到异常能量轨迹。他没有抬头，只是将手中最后一枚刻录完成的芯片轻轻翻转，蓝光在表面流转一圈后熄灭。他把芯片装进防磁盒，合盖时发出清脆一响。
“军方的人到了。”他说，声音平稳得像在报一条天气信息。
金欣露正收手从屏蔽舱撤回灵识，闻言指尖微顿。她没问是谁，也没问来意，只将玉佩残片贴回颈间，那抹微光随即沉入皮肤之下。老张已带人开始清理风道残留信号点，她转身走向主控区，步伐未乱。
厉煜圳脱下防静电服搭在臂弯，换上一件深色外套。衣领扣紧的瞬间，他抬眼看向监控屏——东南方向高空的能量扰动尚未完全消散，像水面上被石子划破的倒影，正在缓缓复原。
密谈室的门滑开时，王将军正背对入口站着。他身材挺拔，肩线笔直，听见动静后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厉煜圳手中的防磁盒上。
“这就是你们说的‘灵力导航模块’？”
厉煜圳将盒子放在会议桌中央，打开接口盖板。“不是演示品，是实战组合件。它能让飞行器在强干扰环境下保持亚毫秒级定位精度，且无需依赖卫星系统。”
王将军走近两步，手指轻触模块表面。金属微微发凉，边缘一道极细的金纹一闪而过。
“你说它是活的。”
“我说它是可进化的。”厉煜圳按下启动键，全息投影浮现出一组动态数据流，“它能学习操作者的思维节奏，在第七次协同后形成预判响应。比如——”他话音一顿，投影切换为模拟战场画面：一架隐形战机穿越雷暴区，突遇电磁脉冲攻击，常规导航失效，但机体轨迹几乎没有偏移。
“它自己补上了断点。”王将军低声说。
“因为它知道飞行员下一步想做什么。”厉煜圳关闭投影，“这不是程序算法，是意识共振的结果。”
王将军沉默片刻，正要开口，窗外忽然亮起一道刺目白光。那不是闪电应有的弧形轨迹，而是一道垂直劈下的光柱，持续不到半秒便消失无踪。
金欣露一直静坐于侧，此时左手悄然覆上厉煜圳的手背，力道很轻，却让他立刻停住了接下来的话。
“有人在看。”她低语。
厉煜圳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右手却已摸向桌底暗格。金欣露闭目凝神，灵识如蛛网铺展而出，顺着空气中的离子波动逆向追溯。她的呼吸变得极浅，指尖微微颤动，像是在感知某种无形频率。
三秒后，她右手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逆旋符线，指尖一点幽金光芒疾射而出，穿透玻璃幕墙直入夜空。
远处楼宇顶端传来一声闷响，似有重物坠落。
“查。”厉煜圳对着耳麦下令，同时启动大楼全域电磁屏蔽。监控画面迅速切往东南角高空区域，一台伪装成气象检测仪的无人机正冒着黑烟从楼顶滚落，撞碎护栏后卡在钢架之间。
安保队抵达现场时，发现装置外壳已严重变形，但核心舱仍完好。内部嵌有一块非制式芯片，表面蚀刻着九星连珠图案，与车间风道内的痕迹完全一致。
厉煜圳接过芯片，指尖摩挲过那圈微小刻痕。“上次它只想传递信号，这次它开始接收指令了。”
金欣露接过芯片，掌心贴合片刻。她眉头微蹙，随即取出一只青玉小匣，将芯片封入其中。玉匣内壁刻有微型镇压阵，甫一合盖，匣身竟泛起一丝温热。
“这东西里有数据流还在跳动。”她说，“不是死物，是信使。而且……”她顿了顿，“操控它的人懂相位折叠术，能把机械体藏在自然现象背后。”
王将军一直未说话，此刻才缓缓开口：“你们早就知道会有外部介入。”
“不是知道。”厉煜圳望着窗外恢复平静的夜空，“是等它出现。上一次信号外泄，我们故意没截断最后三十毫秒的传输窗口。”
王将军目光一凛：“你们放它走？”
“为了听它回家。”金欣露轻声道，“现在我们知道它往哪飞了。”
厉煜圳调出一张加密星图，投影在桌面。一个红点正从城市东南方向缓慢移动，信号源频率与玉匣中芯片的微震完全同步。
“它在找同类。”厉煜圳说，“或者说，它在召唤母体。”
王将军站起身，走到投影前仔细查看路径。“你们打算怎么做？”
“继续合作。”厉煜圳合上终端，“您刚才看到的导航模块，不只是民用技术验证机，也是军用版本原型。我们可以提供首批十套系统，附带三个月数据共训期。”
“条件？”
“第一，军方需开放一处地下试验场供我们布设反制节点；第二，所有测试数据双向共享；第三——”厉煜圳停顿一秒，“若发现境外势力介入，由我们主导应对节奏。”
王将军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点头：“我可以报上去。但在这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他转向金欣露：“你刚才那一击，打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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