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柜玻璃上的划痕极细,像一道被风擦过的痕迹。金欣露站在青铜神树展台前,右臂绷带渗出的血珠顺着指尖滑落,在光洁的地砖上留下三点暗红。她没有低头看伤,只是将左手轻轻贴在展柜表面,掌心微热,一缕青气自指缝溢出,悄然渗入玻璃。
空气里有东西不对,不是警报系统能捕捉的那种异常,而是更细微的错位——如同琴弦松了一丝,音准未变,却已失了原本的清透。她闭眼,望气术自眉心流转而出,视野顿时染上淡青色的波纹。刹那间,几不可察的黑线从角落的清洁工具车延伸出来,如蛇行于虚空中,末端直指展台底座的能量节点。那线条带着腐腥之气,是降头术中“破界符引”的起笔轨迹,但手法更加隐蔽,几乎与展馆本身的磁场融为一体。
她睁眼,目光扫向正在拖地的清洁工。那人动作平稳,腰背微弯,拖把划过地面的声音规律得近乎刻意。可就在他翻腕换手的一瞬,袖口微微掀起,露出一截手腕——皮肤下浮现出暗紫色的纹路,形似蜈蚣盘绕,正是南洋蛊纹的残迹。更反常的是,他的手指关节转动角度超出了人体常态,像是被某种外力牵引着做机械运动。
金欣露后退半步,舌尖抵住上颚,轻轻一咬。血味弥漫开来时,她右手已在掌心疾书符文。离火符成,指尖轻弹,一道赤光掠地而行,无声无息地斩断了那条黑线。拖把柄端骤然震颤,一根骨针从中滑出,尚未触及展台基座,便在半空碎成粉末。
清洁工猛然抬头。
面容平凡,眼神却空洞无焦,瞳孔深处泛着灰白浊光,仿佛一具被远程操控的躯壳。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发出沙哑低语:“你……不该在这里。”
“沙坤。”金欣露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不敢亲自踏进这片土地,就派个傀儡来玷污这些文物?”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人身体剧烈抽搐,七窍涌出黑雾,整个人跪倒在地,手中拖把“哐当”坠地。黑雾升腾,在空中凝成一个扭曲的人形轮廓,仅维持了两秒便溃散消逝。地上只剩下一具失去意识的身体,脉搏微弱,呼吸断续。
她蹲下身,用未受伤的手探了探对方颈侧。心跳尚存,但经络已被外来力量侵蚀,体内残留着极细微的灵波震荡频率——是远程操控留下的印记。她收回手,站起身,目光落在展台中央的青铜神树上。这件文物本应静默陈列,此刻却隐隐透出一丝躁动,枝杈间的金属片轻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即将到来的东西。
整个展厅依旧安静。游客三三两两地穿梭于展柜之间,讲解员的声音柔和地回荡在穹顶之下。没有人察觉刚才那一瞬的异样,也没有人注意到展台上那抹几乎看不见的裂痕正在缓慢延展。
金欣露掏出随身携带的玉佩碎片,贴在胸口。残片温润,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共鸣震动,像是某种预警信号正在加速逼近。她深吸一口气,正欲取出通讯器联系云鹤,忽然感到脚底传来一阵微弱震颤。
不是地震,是能量场的集体偏移。
头顶灯光毫无征兆地熄灭,应急照明未启,整座展厅陷入短暂黑暗。紧接着,所有展柜同时震动,玻璃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血色纹路。一声闷响过后,三十七件国宝级文物逐一脱离展台,缓缓升空。
唐三彩马昂首腾跃于半空,宋代官窑瓷瓶旋转如舞,战国编钟悬浮排列成北斗七星之形。每一件文物表面都浮现出暗红色符文,光芒流转间,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压抑的气息。观众多数脚步迟缓,眼神呆滞,有的甚至原地坐下,陷入昏沉状态。
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语调平静,却带着彻骨寒意:“让这些宝贝为我的血咒献祭吧。”
金欣露仰头望着悬浮的文物群,右臂伤口因灵力波动再度崩裂,鲜血顺着手肘流下。她没有去捂,而是迅速将玉佩碎片按入胸口,激发最后一道护盾灵能。一圈微弱金光自她为中心扩散,笼罩住最近的几名游客,使他们得以保持清醒。
她跃上展台高台,双掌合十,开始默诵《归藏诀》镇魂篇。每一个音节都精准落在能量节点上,试图以自身为锚点,稳住文物之间的磁场共振。这并非反击,而是拖延——她知道厉煜圳和云鹤已经在路上,只要再撑几分钟,就能启动终极防护阵。
可就在她念至第七段时,青铜神树突然剧烈震颤,九枚金属片齐齐转向她所在的位置。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树心爆发,拉扯着周围所有悬浮文物,开始重新排列。
星图变了,不再是北斗,也不是紫微垣,而是一幅从未记载过的古老阵型,中心正对她的身影。血色符文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逆八卦轮廓,缓缓压下。
金欣露停下诵念,抬头直视那片血光。她的掌心血痕未干,唇角却微微扬起。
这时,最靠近她的一尊汉代玉琮突然转向,表面浮现四个小字——“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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