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喧闹渐歇,石桌上的空酒瓶歪倒一片,残酒在杯底晃出细碎的光。王昊指尖捻着酒杯,听张楚岚含混地说起谷畸亭与胡图的旧事,杯沿轻磕桌面,发出清脆的响。
“甲申之后那回,谷畸亭被术字门胡图堵在破庙,三十七个好手结阵,符箓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砸,金光都快把庙顶掀了!”
张楚岚啃着酱肘子,油星溅在衣襟上也不顾,唾沫横飞地比划着,“结果呢?那老道跟化在空气里似的,‘咻’地就没了影,连点炁劲波动都没留下——后来才知是大罗洞观的门道,听说能钻到旁人瞅不见的‘窟窿’里去,神出鬼没的!”
王也啧了声,指尖转着茶杯,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那‘窟窿’邪乎得很,不是寻常藏身术。胡图更惨,没过半年就疯了,整天对着空屋子磕头,说谷畸亭就蹲在房梁上瞅他,临终前还攥着徒弟的手喊‘他踩在我命门上了’——听着就头皮发麻,估摸着是被那术缠上了,连死都没安生。”
高二壮捧着茶杯,热气模糊了镜片,脸上满是茫然:“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追踪的法子都没有?那要是遇上谷畸亭,岂不是只能等着被他戏耍?”
冯宝宝靠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包的系带,闻言抬了抬眼,语气平淡无波:“能躲,能吓人。”
她对大罗洞观的认知,仅限于听来的零散传闻,既不清楚其原理,也不知晓核心门道,只提炼出最直观的两个特点。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所言皆是异人界流传的表层信息。
王昊放下酒杯,杯底与石桌相碰的脆响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他望着院角被风卷得摇晃的灯笼,灯笼穗子扫过墙根的阴影,缓缓道:“未必。”
众人视线一时都聚过来,张楚岚咂咂嘴:“昊哥,你这话啥意思?难道这大罗洞观还有破解的法子?”
“胡图输,不在术,在心境与根基。”王昊指尖轻叩桌面,木屑簌簌落下,“三十七个术字门弟子,看着人多,实则炁场驳杂,结阵时彼此掣肘,反倒形成了无数炁流缝隙。胡图自己虽精于符箓,却太执于‘围捕’二字,心一乱,炁就散了,既没摸到‘势’的门槛,也无法定住周身气局,恰好给了谷畸亭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指尖凝起一缕金芒,在空气中划出残影,金芒落地处,青砖竟泛起细密的裂纹:“你们只知他能凭空消失,却不知这‘消失’从不是无中生有——需借天地或活人的气局缝隙方能成行。寻常人察觉不到这层关键,自然觉得无从破解。”
张楚岚摸着下巴琢磨,肘子上的酱汁蹭了满脸:“你的意思是,胡图是自己露了破绽,才让谷畸亭钻了空子?换个稳得住气的高手,就能对付他?”
“是。”王昊颔首,“八奇技再强,终究要靠人施展。你们听闻的‘缠人’‘吓人’,不过是谷畸亭借了对手的恐惧之心。心不定则炁散,破绽自生,才被他趁虚而入。”
王也若有所思:“这么说,只要自身炁场凝练、心境稳固,大罗洞观也未必能横着走?”
“正是。”王昊看向院外沉沉夜色,风卷着酒香掠过石桌,“所谓‘无解’,不过是世人对未知的敬畏。真到了能定自身气运、锁一方气局的境界,他连遁隐的缝隙都找不到,再诡异的攻心之术,也无从施展。”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只觉原本神秘莫测的大罗洞观,经王昊一番剖析,竟透出几分可破之隙。
张楚岚咧嘴一笑:“得,又学到一招!看来这八奇技,也不是真能横着走,终究还是得看对手的能耐。”
他却没注意到,王昊眼底闪过的一丝深意——方才这番话,他只点到了“气局缝隙”“心境”等表层关键,并未提及“高维洞天”“因果窥探”的核心,毕竟四人对大罗洞观的认知尚浅,即便细说,也难以理解其中玄妙。
夜露渐重,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张楚岚趴在桌上打盹,口水差点滴进酱肘子盘子里;高二壮揉着酸胀的太阳穴,眼底还带着几分兴奋后的余韵;冯宝宝依旧靠在门框上,闭目养神。
“我送你们回总部。”王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张楚岚猛地惊醒,抹了把脸,酱色的指印糊在脸颊上:“啊?哦……行,正好我得把唐门那堆手札交上去。”
冯宝宝拎起布包跟上,脚步轻得像猫。高二壮也连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褶皱,指尖还沾着茶水的湿痕。
王昊指尖划开空间,淡蓝色的涟漪在夜色里泛起微光,如同一汪流动的水镜。
四人相继踏入,下一秒已站在总部宿舍楼前,楼里的灯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暖光。
“回去早点休息,唐门手札让高二壮先解密,有发现随时联系。”王昊叮嘱道,目光扫过三人。
“昊哥你呢?”高二壮问,打了个哈欠。
“还有点事要处理。”王昊望着远处沉沉的夜色,眸底闪过一丝锐光,“你们先上去吧。”
目送三人身影消失在楼道口,王昊周身金芒微闪,人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冲破云层时,他摊开手掌——掌心悬浮着七道截然不同的炁团,或炽烈如骄阳,或阴柔如流水,正是他已掌握的七门奇技。
七道炁团相互牵引,发出细微的嗡鸣,最终齐齐指向西北方向。
那里,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炁流波动,与这七道奇技既同源又迥异,带着高维气局的独特频率,正是他完善外道金丹 需要的第八门奇技——大罗洞观。
“谷畸亭……”王昊低语,身影瞬间消失在云层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痕,如流星划过夜空。
西北戈壁,风卷黄沙,打在雅丹地貌的褶皱里,发出呜咽般的响。
一道佝偻的身影正缓步走着,谷畸亭的道袍早已洗得发白,边角磨出了毛边,手里拄着根枯木拐杖,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黄沙都会泛起诡异的涟漪——那是他以自身为微观气局,与天地宏观气局相融的迹象,连影子都在沙面上扭曲成高维投影的怪诞形状。
他忽然顿住脚步,抬头望向天际,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讶异,嘴角咧开个古怪的弧度:“哦?居然追来了……能循着因果轨迹找到老道,这后生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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