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旭、高廉，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关石花的东北腔脆生生撞在金属墙上，带着股子穿透性，“王昊这气局，收拾那些借着‘出马’名头骗钱害人的玩意儿，老身举双手赞成！以前东北街头，墙根下全是摆香案骗老太太养老钱的，还有人拿着手机怂恿人网贷‘压堂口’，现在这些杂碎全销声匿迹了，老百姓日子过得踏实，这是大好事！但正经出马的弟子们，修行也受了牵连，底下人怨气堆得快漫过聚仙殿门槛了，老身是领头的，不能不管，今儿就得替他们讨个说法！”
她指尖在半空一点，光幕“咔嗒”分成两半。
左边的画面里，是实打实的新气象：沈阳某小区门口，以前骗钱的“出马仙”摊点没了，原地立着共享充电宝和快递柜，几个快递员正忙着分拣包裹；
短视频平台的举报后台，“线上出马诈骗”的投诉量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下掉，几位阿姨坐在小区长椅上，腿上搭着菜篮子，刷着手机笑：“现在可好了，再也刷不到那些装神弄鬼骗钱的，心里踏实多了！”
一行行数据滚动而过，涉出马仙的诈骗案降了九成多，老百姓的举报电话，十天半个月也响不了一次。
可右边的画面，满是弟子们的委屈：一个年轻弟子举着手机视频，指尖的灵光忽明忽暗，半天聚不成个模样，急得嘴角咧着：“石老您看，以前请仙几分钟的事儿，现在得多耗三成炁，上次帮邻居孩子祈福，差点耽误人家去医院复查！”
另一段视频里，中年弟子对着电脑叹气，屏幕上“退款成功”的提示跳得扎眼：“以前远程帮人看事儿，十分钟就有结果，现在卦象模糊得像蒙了层雾，得反复核对，客户都嫌麻烦走了！”
还有弟子发的朋友圈，配着自己打坐的照片，背景是冷清的堂口，文案写着“修行之路难上加难”，底下几十条评论，全是同行的抱怨，情绪早憋得快炸了。
“你们也瞧见了！”关石花的声音陡然拔高，金耳环晃得更急，“老身管东北出马仙一百多年，规矩早就写在微信群公告里了——不准骗钱、不准欺瞒、不准害人！那些骗子被收拾，我们拍手称快！但正经弟子们，就是想安安分分修行，规规矩矩帮人办事，现在却要替别人的恶行买单，平白受这些麻烦，换谁心里能痛快？”
狐三太爷往前飘了半步，对着光幕拱了拱手，灵体的袖口微微晃动：“小花说得对！气局治乱象是好事，但对我们弟子的影响也实实在在。前几天有村民想让弟子帮忙算个出行吉凶，以前发个定位就能算，现在灵力滞涩，算错了高速路口，虽没出大事，可弟子的脸面也挂不住啊！”
“最关键的是留不住人！”黄二太爷跟着开口，语气里的焦急像掺了沙，“年轻弟子本来就靠线上咨询、帮邻里办事积功德，现在效率大减，好多人都想转行去开网店、做主播了。这出马道的传承，可不能就这么断了！小花站出来，不是要推翻气局，就是想给弟子们争取点便利，让他们能安心修行、正常办事！”
关石花抬手打断他，目光直勾勾盯着光幕前的赵方旭和高廉，眼神沉得像长白山的冰：“哪都通护着老百姓，老身理解；王昊整治乱象，老身也支持。但不能为了大多数人的安稳，就不管我们这些正经异人的难处！弟子们的情绪都快炸了，好多人在群里说要联合起来找哪都通讨说法，老身要是再不站出来，指不定要出啥乱子！我们要的不是特权，就是个公平，一点办事的便利！”
她伸出手指，一条条说得明明白白，东北腔掷地有声：“第一，哪都通的技术部门得给个办法！要么稍微调调气局，别让正经出马的弟子受这么多约束；要么做些辅助的小玩意儿，比如能稳灵力的手机挂件、随身玉佩，帮弟子们省点劲，让修行和办事能顺畅点！”
“第二，给受影响的弟子们补点东西！”关石花加重了语气，指尖敲得茶几“笃笃”响，“不用多金贵，来点凝神的丹药、养身体的灵草茶包就行，主要是给弟子们一个态度，让他们知道哪都通没忘了他们这些守规矩的异人！”
“第三，让王昊给个准话！”她话锋一转，眼神亮得像刀，“往后再搞这种整治，别一刀切！可以跟我们仙家管理层提前说说，我们帮着筛查坏人，别让好人替败类背锅！”
光幕那头，聚仙殿里的空气凝得像块铁，五位仙家的目光死死盯着光幕，身后的弟子们握着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无意识地划着，一脸期待又带着点忐忑。
关石花“啪”地拍了下面前的茶几，木质的纹路震得微微发白，语气斩钉截铁：“老身给你们三天时间答复！别想着用‘百姓安稳’糊弄我，要么给个合理的说法，要么咱们就十佬会谈上见！到时候，老身倒要问问各位，异人界的规矩，是不是只护着凡人，就不管我们这些正经异人的死活！”
话音刚落，不等赵方旭开口，光幕“唰”地一下暗了下去，关石花的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满室冰冷的金属回声——她撂下狠话，直接挂断了视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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