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的木门“吱呀”开启,穿堂风卷得烛火剧烈摇晃,将吕仲山、吕叔平、吕伯庸三位长老的影子扯得忽长忽短,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虚像。
这烛火,正是方才吕慈离开时没来得及熄灭的,此刻倒成了照亮局势的唯一光源。
冯宝宝攥着菜刀率先踏入,工装裤裤脚沾着的草屑簌簌掉落,她的眼神空得像封冻的湖面,扫过三位长老时没有半分波澜。
按赵方旭的部署,这三人是吕村护院的调度核心,控制住他们,才算真正掐住吕家的“七寸”。
紧随其后的吕良压着鸭舌帽,帽檐将眼底的红意遮去大半,唯有攥着布包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布包里除了堂妹吕欢的日记,还藏着一份叠得整齐的吕家族谱,封皮已被他反复摩挲得发毛。
作为自幼与吕欢一同长大、共修明魂术的堂兄,这份族谱是他早早就暗中备好的关键。
他清楚,吕家双全手的传承源于端木瑛的基因改造,唯有先锁定改造血脉的核心支脉,才能彻底斩断这缠绕家族的枷锁。
他声音发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堂妹跳崖的真相藏在吕慈书房里,还有端木前辈的尸首——你们要是不想被医疗组的镇定剂扎晕,现在就说:书房机关怎么开?”
张楚岚最后进门,白衬衫领口别着枚微型通讯器,耳麦里刚传来情报人员“已引吕慈往村外乱葬岗走,王昊已跟上去”的确认声。
就见吕仲山的烟杆“啪”地砸在八仙桌上,火星溅到染着茶渍的桌布上,烫出个小黑点。
吕仲山显然还没从方才王昊的气势余威中缓过神,声音却仍硬撑着:“你们敢在吕村动武,就不怕十佬会追责?欢儿是自己想不开跳了后山悬崖,至于端木瑛,她又不姓吕,我们吕家村怎么会有她的尸首!”
冯宝宝没等吕叔平接话,菜刀“噌”地剁在门槛上,震得门框积灰簌簌落在刀背上。
她抬眼看向三位长老,语气没有起伏:“赵方旭说了,三十分钟内控制全村。现在过去三分钟,要么说书房机关,要么等着被医疗组抬去安置点。”
话音刚落,她抬手按了下耳麦,医疗组组长压低的声音穿透电流传来:“冯姐,东片区搞定!村民刚醒就被扎了镇定剂,都送临时安置点了,没出半点动静;西片区护院也被麻醉网控住,跑不了一个。”
窗外忽然传来软底鞋蹭过墙面的轻响,吕叔平偷瞥了眼,只见医疗组队员穿着黑色夜行服,手里拎着的镇定剂针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顿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本就因吕良的事心乱如麻,此刻见吕家防御已破,再无抵抗的底气,瘫坐在圈椅上,双手死死撑着桌面才没滑下去,声音发颤:“我说……书房机关在书桌左侧的砚台下,按三下砚台底部的凹陷,就能弹出暗格。吕慈藏东西都爱用这招,几十年没变过。”
“我堂妹为什么跳崖?”吕良猛地攥紧布包,指节泛白。
他想起吕欢生前的模样,那位明魂术造诣远超自己、能触及“修改认知”层面的天才堂妹,一周前还笑着说要教他新的双全手技法,怎么会突然选择绝路?
“吕慈的书房里肯定有尸解报告,你们别想瞒!当年她死后,全族都因我以前爱撒谎的习性认定我是凶手,我被关、被打,可我知道,她的死一定和端木瑛留下的‘传承’有关。”
吕伯庸的手刚摸向袖管里的信号符,那是吕慈离院前给他的,说若有意外就捏碎传信。
不等他动手,冯宝宝的菜刀已架在他脖子上,刀刃贴着皮肤泛着凉意,连他鬓角的汗珠都像被冻住般凝滞:“别想给吕慈传信,他回不来。王昊正盯着他,你们这点手段,不够看。”
张楚岚看了眼腕表,指针指向子时三刻,正是吕慈与王昊在乱葬岗对峙的时辰,对耳麦沉声说:“医疗组抽调两人去书房门口守着,排查漏网的护院;另外派一组去后山悬崖复勘现场,吕欢的跳崖地说不定还有线索。冯宝宝留下盯着这三位,我和吕良进书房找报告,之后去无字碑确认端木瑛的尸首。按之前的线索,那无字碑就是藏尸的地方。”
他转头对吕良点头,眼神里带着安抚:“按计划来,你找报告,我记录现场。医疗组在村西头的车上备好了防水布和担架,拿到东西就撤,别拖。吕慈那边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脱身。”
两人出了议事厅,沿着青石板路往吕慈的书房走。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星星都躲进了云层,只有几盏医疗组的战术手电在暗处闪烁,照得路面上的青苔泛着湿冷的光。
路过安置点时,吕良从布包里抽出族谱,借着微弱的光线快速扫过。
上面清晰标注着吕慈一脉的所有成员,也就是接受过端木瑛基因改造、可能觉醒双全手的核心支脉,每一个名字旁都有他画的小圈,是他这些年偷偷核对出来的。
他将族谱重新叠好,指尖无意识地蜷起,转头对张楚岚坦诚:“等确认完端木前辈的尸首,我要消除吕家的双全手传承,需要你们在场见证,也算是给小欢、给端木前辈一个交代。这传承害了小欢,不能再害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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